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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捉虫)...)(1 / 2)

江华容瞳孔放大, 连连地往后退,她身旁的女使亦是面色惨白。

“明明我已经被你安排的人推下了悬崖,是吗?”裴时序帮她将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似是有些惋惜, “可惜,我没死成。”

江华容半张着唇,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五雷轰顶尚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震惊。

眼前虽是活人,江华容倒宁愿自己是见了鬼。

毕竟,这件事比白日见鬼要惊悚的多。

可他一个商户子,究竟是怎么逃脱的

定了定神,江华容脸色一沉,第一反应便是灭口。

“我不认得你,去叫人, 把他带下去!”

女使连忙去叫人,刚出竹林,却被一个大汉凶悍地持刀拦住。

“嫂嫂这是做什么?许久不见, 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裴时序双手抵着拳咳了咳, 一身白狐大氅, 面带病容, 妥妥一个文弱书生。

可他一咳, 不远处忽然传来簌簌异动。

江华容定睛一看, 才发现旁边的山林还藏了不少人,恐怕皆是裴时序带来的。

江华容目光警惕:“你……你又为何这般称呼我,你究竟是谁?”

“我啊……”裴时序轻轻一笑, “是那位国公爷的第三子。”

长公主身子不好,一共只生育了两子。

长子一早便夭折,大房只剩下陆缙一个独子,又哪来的第三子?

再一细品,江华容忽然发觉裴时序说他是陆骥的第三子,并未说是长公主的第三子。

难道,她那公爹,在外头竟还有个私生子?

灵光一闪,江华容忽然想起了长公主不利子嗣的流言,再算算眼前人同陆缙相仿的年纪,便明白了□□成。

她一直以为他们夫妇当真琴瑟和鸣,现在想来,老太太连陆缙出征都须得让他提前娶妻,当时陆骥年纪已不小,她又怎会容忍他迟迟无后?

恐怕,她公爹那个时候还是顶不住压力纳了妾。

不对,府里如今并没有姨娘。

若果真如裴时序所言,他应当是个外室子。

江华容顿时了然。

原来他们是兄弟,难怪,他们眉眼间的神韵如此相像。

可一个外室子,又怎么成了商户,为何偏偏又入京来捐官,恰好还找上了她。

江华容便是再愚钝,此刻也觉出了异样,她拧着眉:“不对……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一切都是你设的局,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对不对?”

“嫂嫂为何这么说?这话可冤枉我了。”裴时序仍是极有风度的样子,“当初明明是你按捺不住,主动邀的我。这么快,嫂嫂你便忘了么?”

他笑的和当初一样温和,可那笑意分明不达眼底,眉间蕴着嘲意。

江华容顿时更加笃定。

她往后退了几步:“竟真是如此!你如此大费周折,费尽心机,到底想做什么?”

“我么?”裴时序笑,“不过是想为我那可怜的母亲讨个公道罢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医女,先是被逼着做外室,然后又被赶出去,赶出去还不够,最后又被活活逼死。到最后,连个姓名都没留下,她叫裴絮,你知道么?”

“不对。”不等江华容回答,他自顾自又道:“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会知道?”

“裴絮?”江华容一怔。

她的确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

世人皆知,当年国公爷尚公主的时候,曾承诺过永不纳妾。

所以,裴时序的母亲注定见不得光。

兴许,后来又被去母留子,这些事在世家大族里并不罕见。

“可……可这些事与我何干,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何苦设计我?”江华容恼怒。

“谁让你,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媳呢?”裴时序拂了拂袖,忽然冷了脸。

“你这是何意?”

“还不明白吗?若你没有这身份,若不是那个时候,你以为,单凭你浮艳的一张脸和蠢钝的头脑,会值得我费心?”裴时序声音冰冷。

江华容一个字一个字嚼着裴时序的话,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江华容能嫁进国公府,本就是老太太怕长房绝后,所以趁着出征前先替陆缙娶一门妻,想着若是陆缙当真出了事,她也能从族里过继子嗣,好维持香火。

偏偏年初那时,陆缙当真传了死讯。

老太太伤心之余,便打算按照之前所言的,让她过继子嗣。

但如果,她同外人私通,毁了名声,事情一旦传出去,即便她是陆缙的遗孀,国公府也必得休了她,过继子嗣一事也就不能成行。

如此一来,陆缙一脉断绝,裴时序若是此时回来认亲,他便是长房唯一的血脉,连长公主也不能说什么,偌大个国公府,也必得交到他手上。

原来如此。

心思如此缜密。

时机如此恰当。

他是打着独吞整个国公府的意图!

江华容震惊之余,又觉得可怕。

幸好,陆缙活着回来了,否则如今这国公府究竟在谁手里,当真不一定。

想来,裴时序这回回来,也必然是为了认亲吧?

江华容冷笑一声:“所以你想做什么?威胁我?事情一旦揭发,我是必死无疑,可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且如今陆缙还活着,你以为长公主会让你顺利认祖归宗?便是不提长公主,你同长嫂有私,有悖纲常,族老那一关你便莫想过去!”

“是吗?”裴时序不以为意。

江华容终于找回了一点底气:“咱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件事你不提,我也不提,你认你的亲,我做我的长孙媳,咱们只当什么没发生过,如何?”

“就凭你,也敢同我讲条件?”裴时序仍是淡淡的。

“这条件,难道不够么?”江华容睥睨着眉眼。

“当然不够。”裴时序啧啧了两声,忽然笑了,“再说了,你确定,当初,是‘我’同你有私?”

一个“我”字咬的极重。

江华容额角跳了跳,顿觉不对:“你这是何意?不是你,还能有谁?”

“蠢钝如此,对付你,你以为当真需要我亲自上么?”裴时序不紧不慢,缓步走近,“你还记得,我当时,身边带了个眼尾有疤的小厮吗?他后来说,你肩膀上的那粒红痣,倒是生的不错。”

“什么?”江华容好似遭了晴天霹雳,“怎么可能……”

“你不信?那也无妨,这小厮如今还在,他从前是一个马夫,你若是不信,我便把他叫过来当面同你对一对,想来,对你这位贵夫人,他的记忆应当相当深刻。”裴时序语气轻慢。

江华容顿时浑身恶寒。

可她心知,裴时序说的是对的。

他来者不善,母亲又是医女,怎可能这点防备都没有?

可一个马夫,如此卑贱粗鄙的贱民,从前连替她提鞋都不配,怎么配碰她一个伯府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