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好些功夫,赵舒玉终于拖着慧心慢腾腾来到了那处山洞。
期间不慎摔倒了几次,不仅她被慧心的重量撞得痛呼出声,便连昏迷不醒的慧心,亦因牵动到肩上的伤及伤腿而闷哼出声,呼吸变得沉重。
“对不住啊……慧心哥哥。”赵舒玉卸下背上的重量,瞥见慧心那紧锁的眉头和越发苍白的唇色,心中有些愧疚,“实在是你太高太重了,我抗起你已经不容易了,更别说把你带到这山洞来了……”
然回复她的仍是一片沉默,望着渐暗的天色,难免有些孤寂无助。
而昏迷着的慧心,倒也并非全然无知,他虽堕入黑暗之中,却也能感觉到身体的浮浮沉沉,诸多疼痛。
他只感知到似有人与他诉说着什么,却又什么也听不清,他感受到喉间的干渴,却又无法挣扎着醒来。好在这份干渴并未一直持续,每隔很长一段时间,便有甘甜清凉的湿润滋入喉间,直达心肺。
慧心无暇去细究这润意的来源,只想奋力冲出黑暗。
平静无波之下,是意志与昏迷的对抗。又过了一夜,赵舒玉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瞧瞧慧心的状态,然仍是失望地垂下了眸子。
对于慧心肩上的箭矢,因她不懂医理,亦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用小刀切断了长杆,只留两寸不到的长度。
拿出水囊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却发觉又要见底了。于是便又离开山洞,去溪边装些水来。
这两日都以野果充饥,实在令她难受的紧,故而装完水后,便又在四周找了找。沿着溪岸寻着,不时拨开横面前的树丛,倒真教她看见一个水潭,那水没过膝盖,仍是十分清澈,水底还可瞧见好几条巴掌大的鱼。
赵舒玉眼前一亮,忙迫不及待脱了鞋袜,卷起裙衫裤腿,往那水潭探去。然不曾想水里的石头十分光滑,她下水时并未谨慎,故而脚一滑,便一屁股坐在了水中。
不但水里的鱼吓得四处逃散,连她自个儿从肩膀到脚都没在了水中,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阿、阿嚏——”赵舒玉支着手撑起身子,从水中站起来,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一阵凉风吹过,冻的她打了个喷嚏,表情懊恼不已,“……真是可恶!”
然她却是不甘心空手而归,只忍受着湿冷的滋味,站在水中等了片刻,终归是等回了几条鱼。因有着前车之鉴,再次淌水便小心翼翼了不少,又想着反正衣衫已经湿了,故而便脱了外衫,将它放入水中欲要围住几条鱼。
眼瞧着有五六条鱼游在了衣衫的上方,赵舒玉找准时机,拎起衣服一收,快速往上一提,最后紧紧捏住。
她喜滋滋地走出水潭上了岸,踏在岸边干燥的溪石上,外衫里头的水亦流失的差不多了。感受到那衣衫里头似有鱼跳动,赵舒玉满心期待地打开了那皱成一团的外衫。
倒不是预想的六条鱼之多,仅有三条鱼挣扎跳动着。
“怎么才那么点啊……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赵舒玉微微失落,很快便又自我安慰道,“不过,总比什么也没有好。”
然她到底不能这般湿着身子回去,好在今日日头不错,又快到晌午,故而便借着在溪边给鱼开膛破肚的功夫,让太阳晒晒自己,亦将外衫摊在大石头上晾晒着。
将这三条鱼处理好,又四面朝天在溪边躺了些许时候,身上也晒得有七八分干了。眼下赵舒玉也实在是顾不得什么干不干净的,总比身上湿淋淋的好。
回到山洞内,在洞口周围捡了些柴火,生起了火,将鱼架在上头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