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帝在程远的百般苦劝下暂时息了胸中怒气,偃了杀戮之威。这时,御医也急奔而来,欲为勋帝诊治,勋帝却摆手屏退众人,不许近前。只是自调心神,稍定了定,终是平静料理残局,“东越林柏,挑衅皇权,威吓朝堂,着下狱候审。”又看向一旁哀哭的青澄,言道,“青家小儿……”
勋帝稍有犹豫,言辞稍顿,此刻恢复一点精神的太子即自皇后怀里挣出,仍存惜护青澄之心,向上求道,“父皇!求父皇把澄哥哥交给我吧!儿臣定为父皇看管好澄哥……澄……青澄小儿!”
勋帝未应,皇后先已拉住太子喝责,“这里没你的事!休再胡乱参合!稍有闪失得必陪上性命!”
“皇后休言!”勋帝亦沉声喝责,“此涉朝政,非后宫妇人可以参议!”
皇后闻训自是郁闷,可心下也明了,无论青女身犯何罪,事至今日境况,她总是脱不了干系!
勋帝见那两只雪狼始终守在青澄左右,若说用强将其囚禁,不知又惹出多少混乱。可方才那混乱当中,这个不服天不服地的青门小子唯一在意似乎只有太子的安危。既如此,大约也惟有太子能将他暂时安抚住。既然杀不得,就暂且圈入东宫看管吧。若青鸢当真兴兵,也可以此儿为质!勋帝左右思衡便应了太子所请,又另外叮嘱,“你既领了去,或失或损皆拿你问罪!”
太子欣喜了得,如获至宝,连连叩首称恩,“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儿臣谢父皇信任!”
只是玉家父子议定的事,青门少年未必应允。青澄自是不懂这场祸殃因何而起,仍旧以为又是皇后作祟,害死了他至亲至爱的小姑。故悲痛之外愈发憎恶起伏白家女子!只恨眼下自己身单力薄,既无反抗之力,又无复仇之威!只能守着小姑姑痛哭流涕!实有负舅舅舅母之托!
程远见这青门少年哭得悲惨,又不应御旨,只好上前劝慰,“澄少主还是先随太子往东宫去吧。人死不能复生,总得先顾眼前。外面可还有你的林柏叔叔蔚拓叔叔,总须你们彼此照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