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叛徒不该原谅,请恕我不能娶一个叛徒的女儿为妻!”
王帐内,孛尔吉马哈木站在孛尔吉木帖儿面前,恭敬地说道。
孛尔吉木帖儿从王座上走下来,目光慈祥地看着眼前这个越发高大的儿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与西鞑靼是兄弟,兄弟之间有误会,误会解决就好。”
孛尔吉马哈木不屑地冷笑一声:“我们东鞑靼,没有这样背后使刀子的兄弟!”
“好儿子,你恨错了人,”孛尔吉木帖儿看着这个出色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过去我们漠北十二部在草原上如同一盘散沙,后来孤明白,只有我们紧紧拧成一股绳,才有光明的出路。”
孛尔吉马哈木喘着气,十分不忿:“可是阿爸,他们背叛了鞑靼!”
“是,他们曾经背叛了鞑靼。”孛尔吉木帖儿慢慢说道,“过去完颜也先和阿悍达走了一条错误的路,他们以为在大武的施舍下能夹缝生存,经此一遭,他们只会更加明白,谁才是他们的好兄弟!他们,只会更加忠诚!”
孛尔吉马哈木捏紧了拳头:“我们的拳头,足以令他们臣服!”
“如果你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那草原上就会有永远打不完的战,”
孛尔吉木帖儿摇摇头,他如今已经老了,可皱纹虽爬上了他的脸,但智慧却与日俱长,留在他的脑海,“好儿子,将来,你要做一个合格的可汗,就要有容人之心!”
“……”
“我们漠北十二部来自草原沙漠各处,我们同样骑马射箭,我们才是真正的家人。”
“……”
“我们的敌人,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盘踞在南边的龙!”
——“铁木尔!”
此刻完颜塔娜面色发白,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铁木尔,“你告诉我,是不是拖雷威胁你这么说的?!”
铁木尔边流泪边摇头:“塔娜公主,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他举起手,向天神发誓,“就让我的灵魂,永远回不了乌和旦!”
完颜塔娜眼泪像珍珠一样不停地掉下来:“吕盛梁,是我阿爸的好朋友!我不相信……”
“塔娜,你还不明白吗? 我们和大武从来不是朋友!”拖雷愤怒出声,“吕盛梁这个狗贼利用了我们! 我们与大武,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
“如同猫和老鼠,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完颜塔娜浑身颤抖着,咬得牙齿咯咯响。
铁木尔流着泪从胸膛里掏出一枚翡翠扳指,献给完颜塔娜:“我没能将可汗带回来,也没能将阿悍达将军带回来……塔娜公主,这是可汗的扳指,你拿着它,就当可汗从未离开!可汗和阿悍达将军都在天上看着你!你一定要振作,将来,带着西鞑靼的雄鹰,去讨这笔血债!”
鞑靼人天生就会拉弓射箭,这扳指助他们拉开大弓,助他们在草原上驰骋,这是完颜也先的扳指,完颜塔娜认得。
那雕着鹰头纹样的翡翠扳指,还残留着血迹,
她颤抖地伸出手去,将那枚扳指拿过来,紧紧放在胸膛:“我不会哭的!”
“我们雄鹰的儿女,流血流汗也绝不流泪!”她突然抬手狠狠擦干了眼泪,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只有弱者,才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