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挽着她往炕上坐下,茗墨熟门熟路地斟了茶来送与她吃,秦筝因问:“襄儿今儿怎么想到来我这里坐坐了?”
秦襄笑答:“这不早些时候听说三姐姐请了眼生的青年画师来替你作画,从前都是祖母找人请来有经验的画师,还从未听说过三姐姐自己找画师的,而且还是个年岁不大的,想来这位画师是有真才实学和过人之处,快让我看看他画的如何吧。”
秦筝抬头看向茯苓示意她将画拿过来给秦襄看,茯苓会意小心翼翼去书案上取了画卷过来,秦襄看了不过一眼便由衷地赞叹起来:“画的真好,三姐姐的眉眼他竟也能画的这般传神,正巧我也想寻一画师作画,不知三姐姐能否为我引见一二?”
“其实我与他并不认识,不过是偶然遇着的,我只知道他叫萧逸,画摊摆在青衿巷,旁的我却不知道。襄儿派人出去打探一番,想来可以寻到。”
说罢又让茗墨去取了昨日在萧逸处买来的画作置于书案上,拉了秦襄走到案前温声说道:“这是我昨儿从萧公子处买来的画作,襄儿妹妹可挑一幅喜欢拿回去,上回你送了我一本古籍,这就当做是我给你的回礼吧。”
萧逸,秦襄默默记下这个名字,随着秦筝来到书案前挑选起画作来。
秦襄反复斟酌几次,方才选定一卷画,问:“我瞧着这幅墨梅图不错,不知三姐姐可愿意割爱?”
“襄儿喜欢只管拿去就是。”
两人又是一阵闲聊过后,秦襄满心欢喜地拿着画回去了。
秦筝用过晚膳便往秦恪屋里去,此时秦恪正坐在太师椅上扶额发愁,他不明白为何这一世要与骆清染在一起也这般困难重重,上上世自己落魄后发觉骆清染的好想要好好补偿她一番却因为病入膏肓而不能够;上一世他一心追求骆清染,却不想骆清染亦是重活一世,再不愿与他有任何瓜葛;这一世好不容易他重生,她不是重生,却又有父亲的阻挠……
秦筝吩咐屋里头的丫鬟婆子退下,自个儿往他身边的梨花木椅上坐下,微皱起眉头问:“恪大哥可是在为你与清染的婚事受阻发愁?”
秦恪缓缓抬头看向她,映入秦筝眼前的便是一张眉头紧锁的脸,秦恪呵呵一笑,声音却是沉了几分:“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幸福吗?我爱清染,也对不起清染,我只是想让她幸福,带给她荣耀,为何就这般难?”
秦筝看着他幽幽道:“恪大哥,这件事情我昨儿想了一晚上,我觉得或许这件事你该去求你母亲,你母亲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一些。”
“没用的,母亲已经劝过他了,他就是不答应,我已经决定此生非清染不娶,若他执意不肯答应,那么我也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逼他答应。”
“你,你想做什么?”秦筝满是疑惑和担忧地看向他,难不成他想来个先斩后奏,把生米煮成熟饭?
秦恪见她双颊染了几分红晕,大概能猜到她想到了什么,当即浅然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你想的只是沾了一点边,明儿我会再去见父亲同他商议此事。”
秦筝尴尬地轻咳一时,表情严肃地提醒他道:“你要时刻记着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整日里想着寻花问柳的秦恪了,你若真敢对清染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一定不会再帮你。”
秦恪坚定地回答道:“这点你大可放心,在未娶她过门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对她做的。只是往后几日,我可能会做出一些让你费解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多心,更不要告诉清染。总之我做这些,都是事出有因。”
看来今日没什么可聊的了,秦筝起身整了整衣摆,临走之际回看他一眼淡淡道:“只要你不是太出格,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秦筝前脚刚走,秦恪后脚便往亲淳茂的房里去了,彼时秦淳茂正端坐于案前处理公务,听见外头小厮通报秦恪求见,心知他定是来为他自己和骆清染请婚的,他有些不耐烦地放下手中的笔叫他进来说话。
秦淳茂高傲地瞧着眼前已经及冠的儿子,语气一点儿也不客气,“我再说一遍,她不是你的良缘,你该娶的是定北侯府家的女儿。”
秦恪语气平平:“父亲,我也告诉你,我此生非清染不娶,若非有清染的存在,我定然还是当年那个去不了父亲眼睛的纨绔子弟,若是父亲硬要苦苦相逼,我不介意做回从前那个寻花问柳,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到时候什么官途前途颜面,我都是顾不得的了。”
“你!你敢!你是想气死我吗,你这个逆子!”秦淳茂的手掌嘭的一声拍在书案上,身躯也因为怒火而不断地颤抖,他怒目圆睁地瞪着秦恪,差点没上去给他一巴掌。
秦恪没有半点要妥协的样子,不依不饶地道:“儿子并不是想吓唬父亲这么简单,父亲若还是执意不肯答应,明日你便会看见我的转变。”说罢拂袖而去,留下秦淳茂在屋里独自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