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恨着谁？
她恨着所有人。
容蘅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的中打转。
一瞬间，前程往事，又一次如同狂风乱卷，在她脑中呼啸，搅成一锅浆糊。
她也曾委屈，也曾迷茫，也曾愤怒，也曾怨恨。可是她尽了最大的力气，要摆脱掉那些阴影，好好替真正的容蘅活这一生。
但是为什么总是有人逼她？她都过得这般憋屈了，为什么还是会被一次次提醒过往，她不明白！是老天不放过她吗？
泪水越聚越多，脸蛋上的手指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又冰又痛。
那冰冷的凉意忽而提醒她，她只是被人掐脸蛋，并没有受到生命威胁，不会死的。
眼前的少年，不过是在逼她说出自己的秘密而已。她还强忍着，死死咬着嘴唇，就不让眼泪落下来。她不想在容九慎面前流泪，她不愿意示弱。
凭什么她要对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示弱啊！
她曾经，就算是理亏，也从未向谁低过头！
她还没有输！
“放、放开我！”
容九慎的两根手指还捏着她的脸蛋，她甩不掉，直接一爪子挠过去，那好看的手，顿时出现几道血痕。容九慎吃痛，终于松了手，看着手背上的伤口，皱了皱眉。容蘅慌忙后退几步，忍下眼中的泪意，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怒瞪着他。
那姿势，像极了受伤的小兽，对着来犯的敌人，呲着雪白细小的牙，口中发出呜呜之声，保护着自己。
一阵风吹来，葡萄藤轻轻飘荡，斑驳光影晃荡转移。
“你……”容九慎被她袭击，眼看着小女孩眼中的脆弱犹如风吹开云雾，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带有攻击性的自信和明亮。
清脆的嗓音，如黄莺初啼。
“男女授受不亲。阿蘅才五岁，九叔就对阿蘅伸手，若是将方才九叔的所作所为广而告之，不知会发生什么……”容蘅冷冷的，不待容九慎说话，又抢着道：“九叔可以不在乎，但是父亲呢？老太君呢？淮安侯府可未必能承受得了自己的叔叔对侄女下手的谣言！”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么？她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不过也难怪，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早知道她不是那般容易屈服的人。
“你的意思？”
“只要九叔不再追究这件事，就当作是我真的将玲珑雪送给九叔，咱们相安无事，好吗？”
容九慎自然不同意，甚至还觉得有些被侮辱。
“我要的东西，你还没给。”
容蘅看他如此坚持，忽而叹了一口气，收敛了眼中的攻击，转而变得楚楚可怜。容九慎见她又换了个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大哥，生的女儿都是这般不让人省心。
容蘅眨巴眨巴眼睛。九叔是如此的难对付，眼下也逃不出去，不过她素日又不是没遇到过难解的危机，急中生智早就熟练了。今日想安然脱身，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想要答案，她就给他。
深呼吸，淡定，冷静。
“九叔，其实，我脑子有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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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不知为什么，女主最后一句话，让我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