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没睡着?”夏炎受到惊吓,猛地躬起身子做防御状态。
“本来睡着了,被你折腾醒了,”好不容易调整好的睡姿又被夏炎弄没了,陆渊再一次把夏炎捞了回来,恢复成刚才相亲相爱的姿势,“很晚了,该睡觉了,炎哥哥。”
陆渊大概是真的累了,话说完没多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只是他怀里的夏炎却彻底睡不着了——试问有哪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能在爱人用性感的鼻音叫自己“哥哥”之后睡着?
夏炎无声地咆哮:“睡什么觉啊?睡你吧!”
考虑到各种现实问题,夏炎在陆渊怀里,艰难地和黑夜、体温、呼吸声滋养的强大欲念斗争了半宿,累极了之后才勉勉强强睡着,第二天醒来黑眼圈比以往还要明显。
“炎哥哥,昨晚没睡好吗?”陆渊叫夏炎起床时被他那俩大黑眼圈吓了一跳,生怕是自己睡姿不好影响到了他。
夏炎冷冷地说:“你这称呼改得还挺快。”也不知道就这仨字儿点起的火星子烧了他大半宿。
善于察言观色的陆渊故作委屈:“咦,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夏炎阴阳怪气地答:“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如果是在床上用哭腔在他耳畔来一句“炎哥哥放过我”就更好了。
这种不得了的画面不能随便想象,一想象那火星又有蹿上来的趋势,夏炎快速套好了衣服,到洗手间把凉水开到最大,手捧凉水直接往脸上浇。
陆渊早就穿戴整齐了,溜溜达达跟着夏炎进了洗手间,靠在门上抱着手臂说:“喜欢就好了,咦,炎哥哥怎么不用热水洗脸呢?难道说昨晚欲求——”
夏炎的拳头用力砸在镜子上,把陆渊没说出口的后两个字生生截断,无辜的镜子在夏炎的暴力摧残下出现了几道裂缝。
知道陆渊家里的东西金贵,夏炎回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陆渊一眼,却发现他脸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直直盯着夏炎的手,那深色的双眸中盈满了还没来及掩饰的慌乱和疼惜。
得,手指破个皮都能让陆渊乱了阵脚,夏炎在他这儿完全就是个易碎品。
“没事儿,我拳头硬,你看。”夏炎把手指展开在陆渊眼前晃了晃,陆渊抓过来仔细看了看,的确只破了一点皮,倒是那面价值不菲的镜子没引起主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了两句,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有点失态,愣了一下,放开夏炎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我在外面等你。”
他才迈了一步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了,那人不由分说将他抵在门上,用力扯住他的领带,在他被迫低头时送上一双微凉的唇。
“停停停,真要迟到了!”某些不合格的流氓往往会在耍流氓的途中被人反客为主,然后不得不找借口叫停来化解尴尬。不过夏炎这借口找得相当有预见性,他又一次不负众望地迟到了,严格说来夏炎在陆渊家过夜的日子就没准点上过班。
夏炎下了车匆匆往支队院子里跑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为早上那个吻做解释,于是紧急掉了个头加速往外赶。陆渊果然还没走,安静地透过车窗望着他。
“忘记什么东西了吗?”见夏炎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陆渊还以为是他又落了什么东西在家里,已经做好了跑回家一趟的心理准备,却见夏炎俯下身子,透过车窗递过一个明媚的笑容。
夏炎说:“忘记你了,早点回来,我等你。”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支队大院,赶在罚钱的边缘打上了卡。
“我等你”这三个字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好像把未来所有的美好与安定都包含其中,能给脆弱敏感的心带来莫大的勇气。陆渊一直在隐藏,隐藏脆弱隐藏胆怯隐藏不安,努力在夏炎面前展示“正常”的自己,努力不给他带来任何负担,可夏炎究竟是哪路神明啊,为什么能透过躯壳窥见心脏,又为什么仅仅用了三个字,就抚平了藏匿在心脏深处的、极其细微的伤口呢?
陆渊无声地笑了,对着空无一人的副驾驶说:“我会早点回来的。”
你是毒药,也是解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