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狡辩!玉佩皇兄从不离身,就算不是你偷的,也是别人偷了再送给你!总之不会是我皇兄自己送的,除非......”连晴晴说着说着戛然收声,嘴张得比飞凌霜还大,睁大眼睛,“难道你是......”
飞凌霜跟着问:“是什么?”
连晴晴完全顾不上她,冲到左雁身前,抬起右手触碰到了左雁的面具。左雁向后一闪,她的手指悬空。
安迦在身后喊了一声“晴儿”,连晴晴也当作没听到,眼中溢满了泪水,哽咽问:“或许......是左雁哥哥吗?”
左雁已经无路可退,慢慢摘下面具,挤出一个微笑,“公主。”
“啊——”连晴晴放声大哭,扑到左雁怀里,“左雁哥哥!你还活着!太好了!啊——”
安迦脸色极差,但凡现在连晴晴抱的是第二个人,他一定会把他剁碎了喂狼!左雁双臂紧贴体侧,一动不敢动,还朝安迦无辜眨眼,让他快把自己媳妇带走。飞凌霜迅速切换至看热闹的心态,玉之高低争论已彻底抛开。
不等安迦过来强制分开两人,连晴晴就松开了左雁,哭得梨花带雨,“左雁哥哥好狠的心!用齐玉的身份骗我就罢了,你把皇兄骗得好惨!”
左雁声音低沉,“对不住了。”
安迦为爱妻送上手帕,将她带入怀中,让她哭也要倚靠自己宽厚的肩膀哭。飞凌霜跳出来,“他明明救了你皇兄,没有他你皇兄就给我们当囚奴了,还怎么回去当皇帝,你还怪他就过分了吧?”
“你懂什么?!”连晴晴一把推开安迦,回到左雁面前,“你活着也不传个信回来,害得皇兄要死要活的,天底下哪个皇帝像他那么苦!”
左雁微微低头,“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他重修了将军府,不准人住,有人提议用作公务场所,他就把人官职革了;当年你们对弈那幅画记得吗?他挂在寝殿,没完没了地看!封了个贵妃,从不在人家宫里过夜,批完奏折不是去皇子书院就是在芝兰宫。棋盘摆成画上的样子,一个人守着残局,一会儿拿黑子,一会儿拿白子,一个棋子都舍不得落下,因为一切都要保留原来的模样!你知道和亲前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芝兰宫对他的意义就是你睡过的床,你下过的棋,你乘过凉的窗边,大周江山终究抵不过一个你!你说至于不至于!”
那些不敢想的画面,那个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的人,当苦苦回避的一切席卷而来,左雁感到眼眶有点酸。
“哦......我明白了。”看戏的飞凌霜似乎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安迦瞥她一眼,“明白什么明白?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连晴晴越说越激动,“我看到皇兄心如死灰的样子简直心都碎了!左雁哥哥,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就算不告诉别人,至少要让皇兄知道啊!你怎么能这样......还是......还是你和霜儿公主......”
“打住!”左雁察觉苗头不对,立马让她刹车,“我和飞凌霜公主的关系,呃,可能目前还不方便告诉你,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向你解释。至于我活着的事,说心里话我自己也没想到。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就是一名囚奴,连人身自由都没有,谈何传信?最重要的是,大王愿意留我一命已是仁至义尽,实在不宜声张。万一消息传出去,不仅有损大王威名,传回都城,朝中免不了有人借此当话柄挑拨生事,将世初置于为难之地实在非我所愿。所以我一直在等一个时机......”
飞凌霜忍不住问:“所以你的玉真的是周皇帝送的?”
左雁嘴角微微上扬,“对。十四岁那年他送的,从此与我如影随形。”
难怪这人豁出性命救连世初,我还是太简单太纯洁了......安迦脸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内心起伏而抽动。
最开心的是连晴晴,听了左雁的解释破涕为笑,鬼灵精怪地说:“我懂了!左雁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但我也要想办法告诉皇兄,保证不被别人发现,你不反对吧?”
左雁笑,“公主办事我怎么敢反对?”
安迦夹到两人中间,面对连晴晴,道:“晴儿,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冲动啊!”
“左雁哥哥都信我。”
“还有,你叫他哥哥也不合适。”
连晴晴满脑子都是与左雁重逢的喜悦和尽快传回消息的焦急,安迦的琐碎啰嗦暂放一边,等办成了正事再与他计较不迟。
左雁悄悄戴回面具,静静地向帐外走去。连晴晴在后面高声道:“左雁哥哥摘下面具不行吗?”
是安迦不准他摘的,连晴晴一问安迦难免心气不顺,硬邦邦道:“不行。”
“是吗?好可惜。可惜了左雁哥哥倾世俊美的脸。”
“呵。”安迦脸快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