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凌霜看着箱中宝贝咯咯笑了起来,“算他有心,大老远差你跑一趟就为了给我送麻将呀?”
李旬道:“恰好老臣奉命与八王爷同来幽州公干,皇上惦念公主就让我顺带送来了。”
飞凌霜眼睛亮了,“王爷也来了?他人呢?”
“公事缠身,王爷走不开。”
“唉,可惜了。”飞凌霜心中所想只说了半句,没说出口的是“他要是来了正好打几圈试试新麻将,还能赢他几两银子。”
李旬未多作停留,玛瑙麻将完好送到了飞凌霜手中便动身回幽州,随后,与连世新一同踏上了回都城的旅途。
官道上马车疾行,车中的李旬主动聊起他离开的那两日,“王爷,老臣去办的私事其实是去了趟辽国。”
连世新瞪大眼睛,等李旬下面的话。
“不是自己的私事,是皇上的私事,临行前他叮嘱务必要瞒着王爷。”
“那你还说?”连世新眉头拧到一处,“皇兄要做什么自然不必知会我,我也不想知道。”
李旬并没有泄密的愧疚感,反而振振有词:“王爷大可不必担心,一则事已办成,二则有人问起王爷,老臣自认有必要让王爷知道。”
“谁问我?”
“辽公主飞凌霜。此番皇上差我为她送去礼物,见了礼物后,公主想到了王爷且向臣问起,似乎因王爷未与臣同往而颇感遗憾。”
连世新满脑子想不通,明明皇兄送的礼物,她无缘无故想起我?“斗胆问一句,礼物是什么?”
李旬道:“玛瑙麻将。”
连世新心里突然涌起过年天天输钱的恐惧,驱之不散挥之不去,“呃,她还是别想我了。”
李旬来去匆匆的一趟,安迦云里雾里看不透,左雁也没发现特别值得怀疑的线索,不敢轻下论断,只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写在信中发给了长庆楼老板。
关于长庆楼的新老板,都城人士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朝中重臣,不便露面只在背后出资,有的说是江南巨富,买下长庆楼作为攀附权贵的据点,还有的说其实根本没换老板,一切不过是长庆楼有意放出消息造势而已。不管怎么说,长庆楼依然坐稳了都城酒楼的头把交椅,客源滚滚,有口皆碑。
左雁的信送到时,幽州那两位还没回到都城。长庆楼密室中,郭元堇看完了信,思索片刻,对皇上道:“如此看来,若真是他,果然行事谨慎,不可小觑。”
“毕竟在朝中潜伏了这么多年,老狐狸。”皇上取回信,整齐叠好收入信封,揣进袖中口袋。
“慢慢来,既是狐狸,总有藏不住尾巴的时候。”
“且等他们回来。无论新城建与不建,必定有人坐不住。”
八王爷和丞相李旬归来的第二天就向皇上递呈了一份二人联合撰写的幽州边境商贸及民情报告,详细汇报他们前后一个月的见闻及分析,结论是新城虽好,现在却不是建立的时机,建议对辽人的动向观望三到五年再做打算。皇上看了之后,不但没有因他们耿直反对自己的提议而动怒,还命人在朝会上大声诵读了一遍,视其为典范,同时对丞相和八王爷进行封赏。建新城的事就此搁置不提。
初入夏的夜里,反常地暑气盛行堪比仲夏。小福子卖力地摇动蒲扇传去阵阵凉风,皇上在桌前凝神写信。
“皇上,方才出云宫娘娘送了解暑汤来。”
“嗯,你喝吧。”
皇上敷衍一句,眼、笔都没从纸上移开。小福子不再多言,继续为皇上扇风。
“报——八王求见!”
“嘘!”
吴阒进来扯着嗓门大声通报,小福子制止不及,急得手中扇也停下了。
皇上蹙眉抬眼,对吴阒道:“请他进来。”随即确认纸上墨痕已干,拿本书盖在了上面。
连世新进来后,少见地先看看吴阒又看看小福子,最后无助的眼神投向皇上。平时有要紧事都是去长庆楼谈,八王不惜深夜来访,定是因不寻常的事。皇上依他的意支开了吴阒和小福子,屋内只留他们兄弟俩。
“何事?”
连世新红着眼圈来到皇上身前,颤抖不止地掏出一张纸,“皇兄,我刚收到一封北海来信。”
先帝过世后,虽温强十恶不赦,但皇上心存仁慈,不但留住了温沐盈母子三人的性命,还不计前嫌封连世新为王爷,保留连晴晴的静怡公主身份,只是将温太妃遣去北海行宫居住,名为为先帝守陵,实则是对其的惩治。
皇上接过那信,的确是温太妃写给连世新的。大意是北海行宫被歹人盯上,不知来自何处的飞刀扎进了窗棂,刀尖附带纸条一张,上书小字两行:
八王治世之材
何苦屈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