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犹记那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本应该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吃饭的沐瑾,一个人在空旷寂静的屋子里,泪水不止。

因为爸爸妈妈就要到家了,保姆阿姨便请假回家照顾生病的孩子,让木槿乖乖在家等爸爸妈妈。沐瑾等啊等,等到一个电话,“请问是沐仲允先生和纪纭女士的家属吗?沐先生和纪女士乘坐的航班失去联系……”电话那头仍在说着,可沐瑾的心跳越来越急,最终挂了电话,拨了另一个号码,“……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沐瑾不甘,又拨了另一个号码,可回应她的,依然是这句冰冷到刺骨的话。未知是最令人恐惧的。“不会的,不会的,爸爸妈妈等一会儿就回来跟阿瑾吃饭了。肯定是爸爸妈妈的手机没电了,他们没回来应该是误机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可她越安慰自己,心里越不安,恐惧终于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从抽泣变为嚎啕大哭,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事实的残酷,却让这个女孩为之伤感一生。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爷爷的身影出现在沐瑾面前。蹒跚的步子似乎藏着无尽悲伤,在慢慢走向沐瑾时,神情却更为坚毅了。

爷爷把沐瑾带回这个家,悉心照顾,疼爱有加,把对儿子和儿媳的爱一并加到这个小孙女身上。亲自教她识草药,断病症。这个退休的“老郎中”也曾名扬四海,而沐瑾更是青出于蓝,让沐宣竹(沐爷爷)很是欣慰。

这么多年来,说不思念父母是假的,可沐瑾不想让年迈的爷爷担心,丧子之痛堪比剜心之刑。小时候,难过就自己偷偷躲起来抹眼泪;慢慢长大,虽仍锥心,却也没有那么激烈了,因为有爷爷的疼爱,有大伯,大伯母的关心和姑姑的宠溺,当然少不了沐晞和沐笙这两个堂哥堂妹给沐瑾带来的那么多的欢乐。虽然童年少了爸爸妈妈的陪伴,以后的生活也不会有他们的参与,但有大家在一起,足矣。她最大的愿望,便是家人们平安健康。能成为如此乐观与坦然的一个人,大概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了,亲情的温热,使她战胜心魔,以这样一个姿态站在世人面前。

她径直走到客厅,此时爷爷正在餐桌前等她吃饭。见到爷爷,沐瑾心里总会升起一阵温暖,爷爷不是个呆板的老头,就是有时有点小固执和小严肃,平静时,还是能从他饱经风霜的脸看出年轻时的英俊潇洒。

沐宣竹招呼沐瑾吃饭,沐瑾立马嬉皮笑脸道:“爷爷,爷爷,阿瑾今天看到咱们家一个古董花瓶里有个卷轴,记录了一场瘟疫,可是很不详细,叙述多有纰漏,而且药方都记不全就说无药可治!爷爷,你想想,这么大一场瘟疫,感染人数可算庞大,为何就草草了结,甚至于说是无人问津,就算是密史,难道就没有人对此表示疑惑吗?”沐瑾看到爷爷在听的过程中脸色便有了丰富的变化,虽然细微,可沐瑾依然观察到了,然而,她只当是爷爷听到她又把家里古董拿走了表现出的痛心。爷爷回答得闪烁其词,没有正面回答沐瑾的问题,此时沐瑾才发现这顿饭吃得有点不对劲,一贯冷静的爷爷显得很不自然。她也想问问爷爷是否知道什么,可爷爷的神情令她不忍开口,也许这件事涉及爷爷的伤心事了。为了把气氛暖回来,她巧妙地绕过了这个话题,开始了一贯的插科打诨瞎扯淡。不禁想起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褒姒一笑,不过沐瑾这就显得低级些,她最多算顶着倾国倾城的脸扮小丑。不过这招莫名其妙在沐宣竹这很有效果。可是今天的爷爷虽面上笑了,眼睛里却含着若有似无的悲伤。过去屡试不爽的大招今天不灵了,沐瑾纳闷啊……

从爷爷那找不到想要的答案,只得自食其力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沐瑾独自着手这场过时的瘟疫,寻找治本的药方,十分卖力。她只能遇到不懂的药理去请教前辈,这种家藏的密史自是不能随便透露,否则别人大概以为她拿着话本子糊弄人呢。

已经很多天早出晚归,跟爷爷的日常晚餐也缺席,不知爷爷会不会不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挽救面临绝种的犀牛,1973年白犀牛和亚洲犀牛都被列入《华盛顿公约(CITES)》附录一中。黑犀牛直到1977年才被列入。这些行动虽然终结了对犀牛的合法交易,但是黑市交易却变得兴旺起来。

1993年,中国政府颁布禁令,禁止使用犀牛角。中国境内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野生的犀牛(中国的最后一只犀牛于1972年因人类猎杀灭绝),因此没有犀牛种类被列为国家级保护动物。但是作为《国际野生贸易公约》的成员国之一,中国始终支持禁止任何犀牛制品交易的禁令。沧海桑田,是人类强大的进程,然而这个过程中,那些与我们一起生活在地球上的动物却在渐渐消失,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