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马惊了，你从马上飞出去，好在舒将军接住了你。”公主低声说着。
御苑围场的突变实在太过惊魂，天子御马被猛虎袭击后发了狂，众多御林军都无法阻拦，还是兰龄公主冒险冲到御马前。接着御马倒是不再跑了，可天子也被甩出去，幸有桐州都护及时出手，否则皇帝就要血溅当场了。
“后来国师说那虎是中了蛊的，御马被虎抓伤后蛊毒传到身上来。可围场在春狩前是经御林军反复查验过的，怎会进这种诡异东西呢？”想起当时的场景，兰龄公主惊魂未定，忽然伏在温钰胸前，哽咽道：“钰哥哥，我好害怕。”
温钰不解：“害怕？”
“哥哥忘记了？十年前颖都大乱前，也是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诡异事的。”
“……”
温钰，不，是顺德帝当然记得。十年前的颖都动乱起源于叛臣入京，而在城门被攻破前，各种妖异就在颖都中出现了。兰龄公主当年还幼小，却对血染的混乱印象很深，此时再见蛊毒又把当初的记忆勾起来了。一时间温钰不由默然，只轻轻抚公主的长发，安慰着她：“放心吧雪儿，眼下群臣皆忠于皇室，已不是十年前了——国师既辨出了是蛊，过不了多久就能把那下蛊的人揪出来的。”否则怎么是大乾第一神棍呢？
“百里长蹊倒是立即与桓楚哥哥安排下去了。”兰龄公主这才稍稍安定。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面上尽是神往：“钰哥哥，说起来那位桐州都护，真是生得英俊又威武的……”
她那熟悉的神态让温钰觉得大事不妙：“呃，大乾第一猛将，自然风采卓然，翎雪儿你说这个是……”
一切和他想的一样，公主果然翻身拜倒，正色说道：：“臣请陛下，就将舒无畏赐给臣吧！”
“！！！”
温钰哭笑不得：“翎雪儿，你前几日看上的不还是桓楚吗？”
“可钰哥哥不是不给吗？”兰龄公主委屈地撇嘴：“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舒无畏也是不错的。”
她朝温钰凑过来，莹亮的眸子直瞅着他：“这一个，钰哥哥不会不给了吧？”
于是温钰只得在几天后召见了舒无畏。
说“只得”，是因为他实在无法一连两次拒绝翎雪儿，少不得探探桐州都护的口风，为翎雪儿做个样子。而其实在心里，他也是想见舒无畏的。
从马背上飞出后无意识的黑暗里，他隐隐见着个玄色衣甲的持枪少年，那是深藏在顺德帝心中的记忆，伴随着这段记忆的，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像是虎的眼睛，又像是舒无畏的眼睛。
所以顺德帝在过去，曾经是见过舒无畏的？虽然在《壮哉乾元的大纲里，并没有体现这个细节。
那么如今顺德帝召天下诸侯春狩，其中还包括一个不同寻常的舒无畏，就别有一番意味了。
他正在心中思量，轩外的宦官已通报。
“禀陛下：舒将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