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子越手上那些比特币，从买入时的均价13美金，到卖出时均价达到了近1000美金……他轻轻松松就赢了这场赌局。
“我刚赚够钱，我爸就因为飞机失事走了……这个赌约也就没用了。”
恰好丰眠在那个时间提出了分手，失怙和失恋的双重打击之下，郭子越回到郭家，接受安排，远赴美国。
丰眠想到了那年自己做过的蠢事，有点低落：“阿越，对不起。”
郭子越赶紧换了话题。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陈惟明自己亲口和你说，他是你父亲？”
“没有。”丰眠不意外郭子越将这些过往都调查过一遍，“但我希望他是。”
“他很爱我妈妈，对我也好，是个很温和很好说话的长辈。你知道么，《小满》的剧本和分镜是我妈妈同他一起创作的。”
“他说《小满》就是他的孩子。我，就是小满呀。”
丰眠对于陈惟明的这种信任和依赖是如此偏执又没根没据，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好笑。
但郭子越却完全笑不出来。
“绵绵，你有了我，就不需要任何人了。”他轻声说。
“给我个机会，让我变成你的家人。好吗？”
*
李俏特地空了一天出来，去了趟郭家大宅。
老爷子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喜色——看见她，老人家恍惚间就回到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那几年。
那时候，他儿子郭敏忠虽然不成器，但胜在孙子可爱、媳妇儿也挑不出大错，也算和满。
谁知突然冒出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怀着孕登堂入室，儿媳妇又非要跑出去自立门户……好在那女人在意外流产后就被郭老爷子打发走了。
可仍旧是家丑一桩。
藏起复杂的情绪，郭老爷子对着李俏转瞬就换上了冷淡疏离。
“去书房吧。”他背着手往楼上走。
邬静雯不情不愿地被郭老爷子的司机送出门办签证，半路便找了个借口折返了回来，打算能拖就拖。
她刚到家就看见了玄幻处那双眼生的女士高跟鞋。
“有客人？”她问保姆。
“嗯，好像是姓李。在书房和郭老议事呢。”
李？
肯定是李俏。
邬静雯敏感地察觉到李俏这趟来者不善。她打发了保姆，状似无意地路过书房。虚掩着的房门中飘过来几个词：
车祸，报告，醉酒，阿越……
她的心咯噔一下，下坠到了无尽的深渊。
书房内气氛凝滞而沉闷。
李俏今天来郭家，是为了说明当年邬国祥那桩“牺牲”事迹的背后隐情。
“老爷子，听说您要将邬小姐送出去继续读书？读完以后呢，什么打算？”
郭老眯了眯眼睛：“静雯的事，我自有安排。”
显然不欲多谈。
李俏端起桌上的正山小种呷了口，这才正色道：
“恕我直言，这位邬小姐我跟她打过交道，也见识了一次她的‘手腕’。说一句气度狭窄、心思阴毒也不为过。”
“您若是想安排她留学，那就去法国吧。待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然我不放心。”
郭老爷子冷哼，依旧不搭话。
李俏无奈：“您……哎。也怪阿粤心太好，怕您承受不住就一直没有说实话。但我不能看着您养虎为患，我要为我儿子将来的幸福考虑。”
“邬国祥事发那天是醉酒驾驶。他是事故的直接责任人，也根本就没有急打方向盘、救回阿粤这一说。”
闻言，郭老爷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李俏将一沓资料放到桌上：
“这是验尸报告和案件调查结果。事发后阿粤找到我和他爸爸，说不想追究了。毕竟邬国祥是您最信任的下属，这孩子怕伤您的心。”
“这……”郭老爷子翻看着报告，一双干树皮一般的手轻轻颤动着，显然仍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
“老爷子。邬国祥那天是从前妻那里把女儿接过来，再才去接的阿粤。阿粤当时重感冒，闻不出气味。可邬静雯呢？她那会儿已经满十岁了，难道连酒味儿都辨不出来？”
“但她似乎从来没有和您提起过这件事，对吗？”
借着郭子越的善意及他对长辈的孝心，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郭家的优渥的物质条件和郭家人报恩式的宠溺，却仍不知足，再三生事……
难怪郭子越对着邬静雯从来没有好脸色，难怪他一次又一次地暗示自己不要太过纵容！
至此，郭老爷子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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