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城抓倭一案,经历的三天三夜的追拿,大部分都已落网,剩下的,就在那山火之中被烧成了灰烬。
江昊翰终于可以回家好好歇息歇息。
临走前,知府又问他如何得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江昊翰不敢说女儿会倭寇的语言,只说是自己派人探得的。
回了府邸,连脸都没洗,倒头就睡。
李氏一直担忧着土匪会找上门,不想,这事儿过去了半个月,期间,土匪不过又派人送了一次东西。每每来,土匪都道:“这物件是送给江家姑娘的。”也没人说是江月儿。也就这样一直误会下去了。
李氏看着这次送来的东西,有些诧异,药材已经送的够多了,这回送的是生活之物,唐三彩的瓷枕,里面放着一些个晒干的药材,说是枕着有助于康复。还有一些布匹,可这……明明都是洛阳产的呀。
那土匪也忒有心了吧,从洛阳买了东西过来。
这么久了,几个月土匪只是一直不停的送东西,什么话什么要求也没说。当然了,每次李氏都道,女儿这病啊,难好难好。
打完倭寇之后,江府的日子又趋于平静了,可是在半个月后,从洛阳传来一个破天荒的消息,整个鲤城都为之轰动了,大街小巷无人不谈。
太子因病而亡。
主上只有太字这一个孩子,太子死了,南朝怎么办?
因病?江月儿仔细回想着,这太子没听说有病啊,娶四妹妹的时候还好好的。莫不是古代容易得什么传染病,突发性疾病。这都不无可能。这事儿于江府来讲,也算是好事儿,太子死了,太子的妃子们都会被送到尼姑庵里,至少江文儿不用关禁闭了。
于是七日后整个南朝都在默哀发丧,禁止一切声娱喜庆。大家都以为太子是病死的。对外,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更让人关心的是,往后皇宫的位置该怎么办,任何一个普通的百姓都知道如今南朝主上就太子一个孩子,若是他他再生,怕是困难。
就连百姓都想到了的事情,大臣们怎会不知。
太子头七刚刚过,就有些十分没眼色的人上奏立储的事宜。不过此刻的主上,已经完全病倒了,准确说,是被气倒的。
同样被气到的还有丁禄番。
一连几日,丁禄番捶胸叹气:“辛苦白费了,这么多年的辛苦白费了啊!”
太子死了,怎么死的?是被一个叫水娘的妓I女杀死的,在哪里杀死的?在妓I院水娘的榻上,被一根绳子活活勒死的。那水娘也自知逃不了了,在杀死了太子之后,跳护城河自尽了。站在门口的侍卫,发现太子的时候,太子的眼珠子几乎凸了出来,脖子上的麻绳还在,袒露着衣裳,一只胳膊耷拉到了地上,另一只在脖颈旁,看来死前是挣扎过了,可是再闻闻这屋子的味道,到处充斥着黄酒的香味,地上一大坛子,都快见底了。
若不是太子喝了这么多的酒,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勒死呢。
再去通缉那个女子。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护城河边。还穿着同太子欢好时的一层薄纱,红色的薄纱掩盖不了不了她俏丽的身姿,在一众火把之下,大家看到一个姿色妖娆,几近□□的女子,邪魅的冲着她身后的禁卫军笑着。几个弓箭手已经拉了弓。可是,没有一个弓箭手不留口水的,这女子,是妖精吧,她回眸一笑百媚生。薄纱一飘起,露出的大长腿细白细白,内里的布兜只盖着了重要部位。
所有的人都为之着迷。不愧是花魁。
可惜了,是她杀了太子,就算抓着,灭九族,凌迟都是最轻的了。
弓箭没有拉出。只见她纵身一跃,跳入了湍急的护城河中,瞬间,被水淹没了身影。
“死要见尸!找到鞭尸!”这是主上得到消息后的第一句话。
随后,水娘的九族都被挖了出来,可惜,水娘不过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唯一的亲人就是她的姐姐。
“去,把她姐姐找出来,替她妹顶罪。”
最后在邙山上找到了她姐姐的坟冢。原来,她姐姐曾是太子府的一个婢女,只因为不想从了太子,太子一怒之下,把她给办了后杀死的,扔到了狼窝里,而水娘也是为了姐姐报仇。
水娘的尸体找不到了 ,她姐姐的尸体被挖了出来,虽然只有几根骨头了,却也遭受了鞭尸之行。
此刻的皇宫在一片白色哀丧之中,主上身体实在支持不了,本该由路也来主持大局,可是路也只想一心陪在主上身边,而丁禄番,此刻也还沉浸在太子之丧中。
丧仪现由偃师王全全办理,偃师王叫上了世子程康伯一同协助。
如今主上没了后,现在南朝里的王爷只有偃师王和伊川王世子,大家都很明白,若是选继承人的话,必定要从这两个王中来选择,偃师王及其世子一直都在洛阳,并且偃师王世子与太子交好,而伊川王在离世后,其世子至今都为被主上进行正式的册封,还算不上王爷。
至于向着谁,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太子的头七一过。
偃师王世子程康伯忙送了一座白玉树雕给主上,说是这东西放到屋里能有助睡眠。不过东西并没送到主上跟前,被路也拦下了,先放到了一旁。
这些日子,主上的药由路也亲自下手,从熬药到喝药,他都是亲力亲为。就连宫外的路府也没再回去了,他不知道,这半人高的白玉树雕,他的府上也有一个。送了主上那个后,偃师王世子程康伯也给路公公送了一个。世上同共就这两个。
主上伤心,路也也伤心,有时候不是主上没醒,是他不愿醒。
“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对得起自己,却对不起南朝?”主上在路也的搀扶下,在榻上坐起了身子,一双幽深的眼眸看不到底儿。
路也揪着心。
“没有,你没有。那是他的命。”
“终归是我欠这个孩子的,我明明不喜欢他,却让他出生。”主上闭上了眼,叹了口气。
路也气愤的道:“主上,不怨您,是德妃。若不是她当年使坏,怎么可能有太子。”
“小路子啊,”主上好像很累很累了,依旧闭着眼,靠着榻道:“好好让偃师王办理太子的丧事吧。近日不召见任何人。”
路也得了吩咐:“主上啊,您还是先顾着您的身体吧。剩下的事儿,不用操心。有奴才呢。”
等到主上睡去,熬了几日几夜的路也拖着疲惫的身子想要回府一趟。哪知出了门,御前伺候的小太监吴宝灰溜溜的跑到路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