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翰瞧着田氏从上到下连个头发丝都不落的仔细打量着桑弘,可把这小生看的人未语,脸先红。
田氏见他性格腼腆,感觉应该是个靠谱的主。又细问。
“多大了?老家是哪里的啊?祖上是做什么的啊?家里几口人呢?现在住在哪儿啊。”
这一听,就是查户口的。
江昊翰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碰了碰自己的夫人。
哪知田氏回身,一个恶狠狠的目光丢了过来。江昊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于是这顿饭,田氏已经把人家祖宗八辈都给打听清楚了。
临走了,田氏还十分大方的,送鱼,送鸡,送肉,直到桑弘快要拿不住了。
在桑弘走远之后,“你这是干嘛呢?”江昊翰质问。
田氏白了一眼:“我且问你啊,你觉的他将来当咱们的女婿怎么样啊?我已经见你把他往府里带了四五次了?你是怎么想的?”
“啊?”江昊翰一个大写的反问。“我还没往这方面想呢。呃……”江昊翰陷入了沉思,半晌,冒出一句:“夫人啊,我瞧他,应该长的不如我年轻时好看呀。”
田氏一听,等半天就得了一句自恋的话,懒得搭理他:“你快去瞧瞧铜镜吧啊,数一数你脸上到底有几十条皱纹了。”
受了江府的恩惠,桑弘再来也掂了礼。一来二去的,有一次,田氏故意让下人领着桑弘从正院的另一条不常走的长廊走。而那个时候,江月儿正在院中玩耍。
自然而然的,桑弘看到了江月儿。
程墨修送给她的胭脂水粉已经用完了,这四个月下来,江月儿的皮肤虽然不及江云儿那么白,却也看不到一点儿黑的影子了,小麦色的肌肤更显健康。
她正在跟春兰在院子里玩手绳,桑弘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禁放慢了脚步。
就连进了屋江昊翰同他说话,也总是分神。
有是江昊翰问了他两遍,没人回答。
“桑弘?”直到大声的叫他名字了。
才猛地回过神来:“师傅您叫我?”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哦,哦。没什么。”
桑弘的心思早已跑到了院外,想着一会儿出院子的时候,还能再看到,巴不得现在就走。
早就听闻师傅有两个女儿,他猜测那个就是大女儿江月儿。自己和她同岁,如今还没娶妻,她也未嫁。岂不正好。
这还得哪日找了媒人来呀。
最好,这之前,能与江姑娘说上一两句话。
不曾想,这个桑弘在见到江月儿之后,几乎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江园跑。江园的人渐渐都熟悉他了。
终于,有一日,让他待着个机会。
那天江月儿刚从正堂出来,正面碰到了桑弘。
桑弘忙弯腰作揖:“江姑娘好,小生……”
“桑弘嘛。咱俩见的没十回也有二十回了吧。”江月儿道。
桑弘差不多第一次与姑娘说话,难免有些紧张。
欲要开口,突然结巴起来:“对,对,是,是,见过十六次了。”
江月儿哈哈笑了起来,也不像其他姑娘那般用手帕捂着嘴。
“哎呦,你记性真好。你是来找我爹的吧,快去吧。”
江月儿笑着与他擦身而过。
“嗳嗳嗳。”桑弘连着三个嗳,目光一直在江月儿的身上,直到她拐了弯,看不到为止。
这事儿桑弘乐意,田氏愿意,只要桑弘请了红娘,来江府一说。八成就成了。
江月儿隐约里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如今她的胭脂水粉用完了,程墨修就跟算着了日子一样,又差人去送新的。并且自己在桂宫里郁闷:“为什么她都不去文府里找我了呢?”
这个答案,旁边的八木给了解释:“爷,你让我们的人十二个时辰的保、护着江姑娘。”他特意把保护两字加重了音,“经我们的人来报,最近有个叫桑弘的常去江园,据统计。”说着顿了顿抬眼想了一下:“已经去过四十次了,就这短短三个月呢。那个桑弘呢,年纪二十,长的白白净净的,人很腼腆……呃……”
八木已经感觉到浑身一冷。
程墨修不知何时都站到八木的跟前了,桌上打开的奏章还没批完呢。
最近因着主上病重,他时常要去宫里伺候主上,真的是一点儿闲都不得,这才派人看护江月儿的。
“继、续、说。”程墨修冷冷道。
明显感觉气氛不一样了。
八木立马改了口:“那小子个子低,出身也不好,科举前四十都没考到,还是个九品。”
“桑弘。”程墨修默念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