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贫僧可不知,他现在应当还有对外界的感知力,要看谁能叫醒他,叫醒他的人还在不在。”和尚说。
青年眯了一下眼,试探着对霜降道:“战神刑戈。”
霜降的暴戾随着火焰暴增,他困兽般原地转了两圈,目光凶狠。青年手一翻,抛给霜降一段残缺的咒符,这是从墨知年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和刑戈还有些微不足道的联系。霜降把它抓在手里,青年向着天帝殿的方向一指,带着几分蛊惑和几分漫不经心,道:“他害死了你爹,又伤你至此,你想杀了他吧?去天帝殿——他就在天帝殿。”
霜降肩胛张开巨大的火焰翅翼,向着他指的方向飞掠出去。
青年看着他飞去的方向,轻轻道:“上善。”
上善惊讶道:“施主竟知晓我。”
青年轻飘飘道:“这么快你就不记得我了?”
上善一副誓要把糊涂装到底的模样,讶然道:“贫僧何时见过灾神大人?”
他愿装糊涂,青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一笑而过,问道:“你与我同时来的此地,眼看着刑戈取了曦华性命,对吗?”
上善道:“阿弥陀佛。”
青年当他是承认,也不质问他什么慈悲为怀、一心向善,只轻飘飘道:“有个问题,我觉得你一定能给我答案。”
“施主请问。”
“刑戈是如何得知洪荒之事的?”青年看着上善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道,“就算去问,天帝也不会告诉他不是吗?他为何对扶桑、曦华和天帝的事情如此了解,仿佛真的见过一般?无论是下在墨知年身上的,还是用在曦华身上的咒文,哪怕在天界都失传已久,刑戈千年前飞升,如何得知这些东西?”
上善还是道:“阿弥陀佛。”
“上善,虽然都说天书只是观察,从不干预世界的发展……”青年柔和一笑,“刑戈见过你,对与不对?你帮了他,是与不是?”
青年笑得灿烂,语气骤冷:“为什么?”
上善不说话。
最终他双手合十,低眉顺目地道一句:“该变天了。”
这话刚扔下来,上善的身形就逐渐消失了,青年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出了一会神,忽然气质就一变,近乎阴沉地自语了一句:“你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来试试。”
他似乎听什么人说了一句什么话,而后低低笑了一声:“再有下次我就自废右臂,让你再也别想拿剑。小孩,你既然说我是疯子,那你猜我我敢不敢?”
他所交流的对象似乎没有再说话,沙泽心情颇好地抱起了肩,向着出旸谷的方向走去。走至中途,脚下忽然碰到了什么,他一低头,看见一个木头雕的物件。
沙泽把它捡了起来,转到正面看了一眼,嫌弃地一缩脖子:“这是什么?啧,真丑,巫毒娃娃?”
似乎又有人和他说话,沙泽道:“你让我收着?这么个玩意儿?”
顿了顿,沙泽无不嘲讽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慈悲为怀了?你刚看着人被刑戈祭了刀,现在难道还想救他这个破烂一样的空容器不成?有用吗?”
这么说着,他却把这巫毒娃娃收进了袖里,懒懒散散道:“接下来你想去哪?天帝殿?想都别想,小孩,你真是嫌现在的命不是自己的是不是?”
他自语
着一扬眉,薄唇弯起一个桀骜的弧度:“我就乐意叫你小孩,有种你再杀我一次。”
他……或者说他们无声对峙了一阵,最终还是沙泽占了上风,他听那个别人都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点头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