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今天见了几个怪人,有些说不出话,密斯白替她回答:“这位是我一个小妹妹。”
赵公度并不怀疑,这时华探长从外走来,密斯白正要质问为什么他把云乔丢下,一旁忽然有人唤她名字,密斯白转头一看,见是两位旧识“大刘小姐”和“二刘小姐”。
这两位刘小姐是双胞胎,与密斯白的生日只差一个月,三人许久没见,二刘小姐抱怨道:“阿白,你回来也不说一声,害我们大家全都不知道,不是这回曾伯父请客,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密斯白一边眼望着云乔,见华探长和赵公度陪着她,放下心来,一边抱歉说:“是我的不是,原说还要过一阵子才回来的,谁想却提前了几天。”
大刘小姐问:“听说你搭了周太太的车?”
密斯白点头:“是周家好意,周太太人好。”
“周家的便宜,是那么容易占的?”
“阿白,”二刘小姐忙扯开话题,“你久没有回来,这次是打算定居了?”
“正是呢,我亲戚朋友都在这边,自然要定居的。”
大刘小姐笑一声道:“也好,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强。”
“姐姐,”二刘小姐扯着大刘小姐说,“我有些渴了,你帮我拿汽水来好不好?”
大刘小姐看了妹妹一眼,忽然一笑,转身走开了。
二刘小姐抱歉说:“阿白,你别介意,我姐姐嘴上说说罢了,她心里实是欢迎你的。”
密斯白说:“你说这话才是介意,我们从前的事,还有谁不知道的。”
二刘小姐听这样说,也笑起来。
原来大刘小姐同密斯白曾是情敌,密斯白订婚之后,两人交情决裂,她实在咬牙切齿了一阵子,后来听说密斯白的婚姻生活并不愉快,她庆幸之余,既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同情。原本事情已过去了,但这回听说密斯白回来,又把她从前旧事勾起,加上她性情直爽,才有那几句怪话,其实她刚才一笑,已算表示歉意了。
二刘小姐知道密斯白是个明白人,多说反而无益,便揭过这话题,两人随意闲聊起来。
大刘小姐拿着两杯饮料回来了,面上却有些犹疑,问密斯白道:“外头有位密斯看着像王玉珍,你们还请了她吗?”
密斯白和二刘一起抬头,向大刘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庭院中一个凉棚下,两三个人正站着说话,都是熟朋友,并没有生人。
大刘说:“奇怪,我看她好像找人的样子,一晃眼就不见了。”
密斯白说:“别是你看花了眼?”
大刘说:“不是,那人实在像王玉珍。”
密斯白打趣:“你是戏迷,可不人人都看着像王玉珍。”
二刘笑道:“别是鬼吧?这园子里花草又多,又各处衣香鬓影的,有个鬼扮成王玉珍出来见世面,也未可知。”
大刘不悦道:“你胆子大,也别胡说。”
二刘挽着姐姐胳膊:“姐姐年轻轻的,最怕鬼了。”
大刘甩开她:“还说!还说!”
二刘赔情道:“好好,我不说了。阿白,咱们找宝珩去。”
大刘却阻着她道:“你别讨人嫌,求智正跟宝珩一起,人家小两口说悄悄话,咱们凑上去,也太没眼色了。”
二刘和密斯白一道笑起来,三人身后却传来起微的声音。
“哎哎,”他护着手上的咖啡,略弯着身子,样子有点滑稽,“差些碰翻了。”
三人见他模样,彼此看看,笑的更大声了。
***
宝珩真有点尴尬,她方才跑到这凉棚来,主要为赵公度取笑她,谁想她一走进来,求智正站在角落里,她刚被遮着视线,没看见求智,这会儿想要溜走,却来不及了。
不过几天功夫,求智面色也苍白了,眼窝也陷下去,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脸上虽还带着笑容,却是无可奈何的苦笑多些,从前欢欣雀跃的表情全不见了。
宝珩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不觉一阵心虚。
求智说:“宝珩,你好。”
宝珩低了头,过会儿说:“起微表哥怎么没见?”
求智说:“大哥最爱热闹的,这会儿不知在哪里。”
宝珩点点头,这下真没话可说了,求智也不出声,两人都觉得气闷。
过一会儿宝珩说:“今天客人多,我先进去了。”
求智说:“宝珩,我有话同你讲。”
宝珩抬头看着他,求智说:“你同我来。”
宝珩默默跟着求智,求智却不进屋子,只往西走,那里有间很大的圆形玻璃花房,因是夏天,花木不多,里面虽有一个大理石老喷泉,想来没人特意去看,正好可以安静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