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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度不甚在意:“那我回去了,案子要调查着什么进展,别忘了告诉我。”

曾太太让人帮赵公度搬金鱼缸出去,转头看见密斯白,想起她瞒着自己的事,又是一阵生气担忧,她让阿白和宝珩都到她房间去,有话要讲。宝珩唉声叹气:“表姐,你连累我,妈妈要教训起来,你可得帮我。”

***

张妈是第二天下午到的曾家,密斯白抱怨:“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你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也不嫌累。”

张妈说:“不累,看着多,其实没什么分量。”

“那边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算着你还得过几天才能来呢。”

“放心,都安排好了,该存银行存银行,该托运托运,我是接着你的电报,这才急着赶来。”

“电报?”

“你忘了不成?你在电报上说……”

“不不,我没忘。张妈,你要说什么?”

“我先问你,你问刘子淇何时去的苏州,到底是为什么?”

密斯白先不回答,问张妈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张妈说:“我早先就觉得事情有点古怪,因为事多,一来不愿意让你烦心,二来时间一长就给混忘了,所以没说,是看见电报,这才想起来。那刘子淇说是去苏州,其实未必,他说去处理少爷留下的两桩古董收购,可是少爷那阵子并没有什么古董要买,可他回来时分明拿着一个木头盒子,不大,挺小的,”张妈比出一个巴掌见方的大小,“我当时想,或许少爷生前单吩咐他也有可能,可是小姐,你是知道那个人的,花咱们钱的时候那是极大方,报账的时候也是毫不手软。可那一回,他竟没报账来,总不成他白送咱们一件古董,我可不信。”

“也许家辉提前给他预付款?”

“那有可能,可是预付款并不是全款。何况我后来一通收拾,并没在哪里找见相同的盒子,分明是他拿走了。”

“既是拿走了,也不过白占咱们一个便宜,这也没有什么。”

“他占便宜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借口去苏州?”

“或许……”

“小姐,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事来?”

张妈是密斯白的心腹,她向来有事都不瞒她的,闻言便想了想,把刘子淇向他求婚勒索、以及有命案嫌疑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妈顿脚道:“我早说这人心术不正,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华探长已去调查他说的话了,看是真是假,不过照昨天的情形,八成是假的。”

“这么说,你怀疑他跟黄小姐的案子也有关系?”

“他说去苏州,一共去了几天?”

“来回九天,五月五号去,十三号回来。”

“慧如是九号出事的,来回时间足够了。”

“他真是凶手?”

“不知道。”密斯白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对了张妈,我真没有梦游症吗?”

“梦游症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密斯白把前两回梦游的情形告诉她,张妈想了想,有点不安:“你从没有梦游症的,别是撞上什么了?”

密斯白笑起来:“你别胡想,这宅子我从小住着都平平安安,能撞着什么。”

张妈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小姐同一切年轻人一样,总之外国的什么都是好的对的,她提了一句“撞上”就成了胡想。可是真是胡想吗?好好的人忽然出现梦游的症状,若说从前在王家还有可能,如今是在曾家,说出去谁信?何况这种,跟普通的梦游似乎不大一样,张妈觉得,这倒有点像她从前听说过的“招魂”,人被找替身的恶鬼缠上,自己想着法寻死。

她看了看密斯白,见她并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又加深了一层。

***

张妈的到来带来新的证言,对刘子淇很不利。但何三龙的说法,刘子淇确实通过他介绍了姓李的先生。至于刘子淇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却不记得了。

“谁会记这种事,何况当天人又多,我又是头回见他。华探长,你说句实话,那刘子淇真是凶手?”

“说不好,这种事情总要证据万无一失才行。”

“不管怎么,你都失职,我劝你还是快点给大家伙一个交代才好,否则群情激奋,我怕你要遭殃。”

“我好的很,多谢你关心。”

何三龙笑起来,凑近一点:“华探长,我听说你跟密斯白相好?眼光不坏。说不定咱们将来就是亲戚,我关心你也是关心自己人,你别总这么客气。”

华探长有些反感,后退一点,想了想没什么话要问,告辞出了何家。回去的路上,华探长琢磨,张妈说刘子淇从苏州带回的那个小方木头盒子,大小同他送给密斯白的两只小玉雕的盒子差不多,这样的话,既是送给密斯白的,不报账倒也说的通。只是上海到苏州,虽说要谈生意,往返九天还是太多了些,那玉雕并不是什么珍奇古玩,就算要讨价还价,九天时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