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行任职虽然稀罕,但都是有来头的尊贵人,如今多事之秋,换人换得频繁,倒也不必看得太不寻常。
再说了,就是真有个什么不寻常,自己一个小兵,谁来不是管?谁来自己敢不服管?既然手令是真,那就顺理成章,还疑惑那么多干什么!
他口说参见,接着便是一个半跪矮身。旁边好几个不识字的不及思索,稍一愣神,也都跟着参拜下去。
等那几个死党跑出来一看,木已成舟,想作难几句也作难不了了。
这个头开成了!
眼前众军跪了一地,朱品声上前受参,端端架子,停了一停,才挥挥手道:
“免参吧!快去各处打门,叫都给我起来!带上兵器,在城门楼下集合!”
士兵们吃惊,问:“莫不是去抓歹人?”
朱品声咳一声道:“休得废话!叫你去叫,你就去叫!快去!你!你!分头去那两个城楼,叫人都过来,也都带好兵器!”
两个士兵飞跑出去。第三个则逐屋喊人,包括前校尉的死党在内,五十人到了四十个,都整整齐齐地在城楼下站成方队。又过二十分钟,那两个北墙城楼的人也到了。
朱品声在三个同伴的陪伴下,就这样身着平民服装上前讲话,大意是皇上有旨,今夜有大事,将要御驾亲临,亲口隆重宣布;守备各营,俱要凛遵号令,听候调遣。此时且原地静坐,等候命令。
讲完她厉声喝令:“坐下!”
果然羽林军训练有素,一听口令,齐刷刷坐倒,一点别的声音也没出。
白思孟走上前,看看那些士兵,拣脸相忠厚的叫起十二个,命令其中六个每两人一组,分赴东西南三面城墙,去叫余下的强弩营兵全都过来,每个城楼只许留五个人开关大门。
剩下六人则荷枪带刀,与他一起陪万时明去护军营。
小蒋拳力不俗,则留在此地陪朱品声镇抚新接收的部下,再逐一接收陆续而来的其余各棚的强弩营兵。
来到护军营,与分散驻扎的强弩营不同,这是个人员集中、屯聚待命的大兵营。
营有营栅,还备有鹿角拒马。他们不能像在顺天门那样拍门大叫,便叫跟来的士兵叫门,他们两人则在后面等候。
营门开后,哨兵问有什么事,强弩营的士兵便说了一遍。对方也是不肯相信,说找校尉亲自来看,就关上门走了。
等了好久好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但在心中忧急的他们的感觉中,那真比两小时还长——原任的刘校尉才姗姗而至。
开门看过手令,他竟有些疑惑,道:
“这不是罪臣沈雷的笔迹么?今夜多事,沈雷越狱,也不知烧死了没有!即使不死,此时也在潜逃路上了,安得任命新官?况又正值半夜!
“你二人不穿军装,不戴盔甲,拿着一份不知是何出处的手令,便夤夜来接收我一千虎贲,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