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问别人!便是末将,也来过这里几次,左右高低烂熟于胸。城圈就是这个地点,却要稍偏一些。向左错开也不过半里一里,便是他的真正巢穴。”
“那么说,你先也没能看得准确了?”
吴起雄有些惶恐又有些羞赧地说:
“禀都督:在下是个大老粗,大船大桨弄惯了;看过的东西,总是差不多就成,哪知道其中会藏有机关!一座城池居然也会移来移去,使这种障眼法,真是闻所未闻!”
他不住摇头嗟叹,白思孟不再理会,只等那几个老兵从前方跑回来,再问他们。
来后这几人倒是爽快,都说:依照地形,真正的老仓城也就坐落在左手边一里两里的地方,距离很近,只是低处无风,白雾未散,到底在白雾中的哪里,还说不准。
“不会在你们的正前方吗?”白思孟问。
见他还不死心,兵士们都微笑了,回禀说:
“都督明鉴:前方都已搜摸遍了,不但没有城墙,连前面那座小尖山也是假的,就是平平的一个小土坡。那厮们做假也做得真绝,活灵活现,走进去却全是空的!”
“右翼那面呢?也是空的?”
“禀都督:敌兵侧击时,我们这一棚有两个什长向刺斜里跑开,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城墙里。一下子就看不见他们了。
“后面的人都慌,以为脚下有陷坑,谁知向前一抓,自己也进去了。一进去便看到许多房舍,还有些女娘们在街上走。待你上前去要问路,她们却都不搭理。
“一问再问,都充耳不闻似的。生气了又要抓,却又都抓了个空!于是个个都吓得直揉眼睛,以为自己死在了哪里,魂儿飞出来了。
“但又有那瞧见自己还有影子的,便道不对不对,魂儿哪有影子呢!这分明是白日升仙、肉身成圣,我们一个个都成了地里鬼、土行孙,会得穿墙入地了。那面——右翼那面,自然也是如此。”
“好一个肉身成圣!你们倒会形容!”白思孟重重地哼一声,“那就从现在开始,一起往左翼!你追上去对成统领说:我的命令:转向左边,前进。遇上敌人,先发炮试探,确实打中了城墙,再作道理!”
老兵们一窝蜂跑回前方去传达命令。
白思孟搔搔脑袋,死盯着左边那片乳白色摇头说:
“这么久了雾都不散,肯定也是老仙儿一伙捣的鬼。也不知布下的什么幻象!现在他们肯定都躲在雾里笑呢!”
朱品声笑道:
“也不一定是幻象。说不定人家因为骗了咱们一个好的,一高兴就举行庆功大会餐,全城都在生火煮饭、蒸大肉包子,才搞得雾气腾腾的。”
“那就且不得散了——中饭完了还有晚饭!”白思孟也无奈地笑笑。“睁大眼睛盯着!不散就不散,不散就叫他们一直摸索前进,非找出那隐藏的老破城不可!就不信他们能躲到天上去!”
原来真城离开的距离还真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说是摸到真正的城濠边了,只是还没找到城门。
又过了一支烟的工夫,便又来报说找到了老仓城的东门,然而吊桥拉起来了,无法过去,请令定夺。
白思孟大喜,便命那个来报喜的传令兵上船来指示具体方位,然后命令座船左移,一直移到正对传令兵们指出的那条城墙边界线时,才令水手重新抛锚。
“滩头上的主攻部队都移动到这条边线里面来!”他直指前方,大声要求,“直线推进,炮火侦察,抵城而止。不信就不能把它的墙根范围给框出来。”
“还可以放火举烟,”座船船长听了提醒他,“只要摸着了旁边有城濠,就隔一段升起一堆火,再用土压熄,那烟会极浓。只要框定两处,这边便可照准放炮了。”
“烟升上来便与雾分不清了,不行!”白思孟摇摇头。
“要是手头有些信号弹就好了!”朱品声遗憾地说,“要是有,让人摸出城墙四角,一处发射一颗信号弹,那就框得再清楚也没有了!”,,,,.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