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看守连忙应诺,立刻从警卫室又拿出一副脚镣手铐,打开笼门,把白思孟锁了个周身上下结结实实。
白思孟心中诅咒,身体却十分柔顺,听任他们左右锁牢,竟一声也没有吭。
他毫不反抗,倒叫老道有些不放心了,问他:
“来时一路上嘴硬,此时怎的锯嘴葫芦了?不说话,可是心里在打歪主意?实告诉你,这儿满山都是吃了聪明药的狼虫虎豹。你若是逃走,只要老夫一声呼啸,不等走出山林便要着他等囫囵吃了。
“进了那班豺狼虎豹的嘴里,今日里还算是白大都督,到了明日清晨,便要变成白大粪便了!那时候欲哭无泪,欲说没嘴,可不要怪老夫事先没有说与你!”
白思孟经他一说,立刻想起从东闾到京城路上遇到的吃狼的野猪,那两对又凶狠又狡黠的绿豆眼中冒出的寒光至今还令他心中打战。他不由颤抖了一下,心道:
“我的妈耶,怎么这里也有这个!那都是会打战术配合的!”嘴头却抗声说:
“不劳烦你老道提醒!铐得这么紧,妈妈的,倒像一副锁子甲,却是又厚又重!弄得爷我骨头疼死了。还不松开些呢?我没事还找那些麻烦去!”
老道笑道:
“你就是那专找麻烦的人,还要问谁去?倒是捆这一身的铁壳子好,刀枪不入。就是你那边派来个把刺客营救,黑暗中误刺了你,也只会叮当一声响。只是好好一个小白都督,忽然变成胖黑都督了,显着有些不好看相!”
他这无心的一句“黑都督”,倒使白思孟猛然想起海滩上那个马弁说的“黑嘟嘟”。老天,那么早说出的一句话,到了这里竟然还有人重复,这岂不是大有先见之明?
世上事真是轻易评说不得。想都没想随便一句话,居然就一语成谶了!
而说到刺客,那倒不消过虑。别说根本就不可能有,这黑灯瞎火的,就是有,也还不知会摸错到了山林的哪里呢!
不过此时不暇想那些没用的,身上既觉难受,他就呲牙咧嘴地抗议说:
“黑就黑,倒好一件夜行衣。却倒是绑得放松一些呀!血都不流了,疼死了!”
“知道疼就好。知道疼就好。却也不消放松——”老道笑呵呵地说,“谁人不疼呢?老夫至今脸颊上还有伤呢!都是你那小炸弹崩的。子曰:‘独疼疼,还是与人疼疼?’
“依老夫看,还是独自疼,疼得更狠一些。那就两个人相伴,一起疼好了。你疼我疼大家疼,想着好受些!好了!天色不早,废话少说;就此别过,明日再会了!”
看看一切牢靠,他又笑了笑。
一天疲累,加上打了败仗心情不佳,他走去睡觉时,内心还是沉重的,上床不久,便即沉沉入梦。
灯火撤去大半,只余一架一灯,整个大洞都黯淡静寂下来。除了几个守夜的,几乎无人走动。
就是守夜,也只是坐在岗位上假寐,不到内急时不会起身,这是一向的规矩。
白思孟觉得时机到了。
只是朱品声的救援部队一直没有到来,连蹄声都听不见一丝,外头又有智力超强的野兽环伺,即使跑出洞去也前途多舛,大可不必匆忙。
那么现在做什么呢?怎样为即将获得营救做好应有准备?,,,,.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