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冲突,到处都是射击,炮弹一声高一声低,甚至交织一起,简直是光芒四射。
这个时候,就像行船开进了台风眼儿,既不能再作选择,也不必再谈后悔,只能硬着头皮,挺直腰杆,奋力一战。
边冲边打。几番齐射下来,原来的怯懦者也取得了战果,被击中的敌船从一到二,再到三到四,有的还冒起烟来,而己方不过小有损伤,不由更加信心倍增。
不是说新夏海军稚嫩不行吗?怎的先挨了一顿痛打,又能缓过气来?
原来是弹药用的不一样。
在这个阶段,开花炮弹的威力充分显现。
由于它们带有尾翼,弹道稳定,准确性高,而且一经击中立即炸开;哪怕打在帆布上也能爆炸,这就比那即使撞到木板也只能钻出个圆洞来的实心炮弹破坏力大多了。
新夏舰队的战船固然也大批地、频繁地被击中,人员伤亡持续增加,然而只有两三艘或是舵被打掉,或是帆樯尽毁,不得不退出战斗,却还没有一艘下沉。
而反观绿眼舰队,炮战只进行了三十五分钟,已经有三艘下沉,七八艘冒起烟来。
但战斗中也常有意外。
在几艘我方战船围攻敌方副将波格里奥的指挥舰时,敌方炮弹飞来,啪地打碎了齐副统领站立的舱楼地板。
虽然这一弹没有直接打到人,却把齐副统领和该船船长砰地掀起,抛球一样抛到了船舷边。
这一摔好生沉重!两位要员不仅全都脑震荡,昏迷晕眩,还一个摔坏了腿,一个摔伤了胳膊,都无法进行指挥了。
该船弁目赶紧摇旗,请唐副统领接过指挥权,同时适当退后,让两位大人能得到从容救治。
唐副统领接到通知十分振奋,立即挂旗履新。
然而此时的战场,已全面进入人自为战的混战状态,战船冲突,烟雾弥漫,稍远一点就看不清,还不时被穿插来去的船影遮住视线,你指挥谁去?
他只能督促和率领身边叫得动的几条船一起围追堵截,先打最接近的目标。
白思孟和朱品声也不能指挥。
虽然退到交战的阵列之外后,危险小了,朱品声也能凝神遥控了,甚至居高临下,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在战场的整个态势,却不能发布任何人家能够理解的命令。
你怎么指示人家通过层层障碍,驶至你指定的位置,去打他压根儿就没看见的敌船?就是他听了你的话,好不容易驶到,敌船不会又溜走了吗?
现在就是有个高音喇叭也没用。战场上,一刻不停的炮声比任何其它的声音都响亮。
白思孟想起以前读过的屈原的“国殇”,觉得写战争没有比它更贴切的了。
那么现在的战役进入到《国殇》的哪一段了?是不是“埋两轮兮紮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震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