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当年的殿试,皇帝取沈晏为证清白,当殿泼墨的那片作品,为其殿试之卷,提为状元,又隔日另拟考题,总算是选出了当年的四百进士。

与此同时,舞弊案也在清查,甚至乡试,县试的卷子也被翻出来查了个底儿掉。这一查不得了,不知道翻出来多少舞弊的,皇帝大发雷霆,当即封了科考,只说:“既然舞弊之风日起,那倒不如就此封科!”

当年的进士里,并没有吴城。

我和洺殊交换了一下眼神。

“走吧,去吴府蹲点儿。”我道。

“我感觉到春闱那日,就真相大白了,一并连着十六年前的真相。”我迈开步子。

“其实我们倒也不必巴巴儿去蹲点儿,知会一声那边的土地,他会留意的。”洺殊说着念了个诀,把土地唤了出来交代了几句。

踱出吏部的大门的时候,我被那琉璃瓦反射的光辞了一下,眯了眯眼,感受到这春日里暖洋洋的阳光,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这些日子有洺殊陪着,我觉得就好像是一双手把我从随时会掉入失落深渊的险境中一点一点解救出来。

“明天还有一天,倒不须太着急了,那个久举不第的私塾先生是苇州人,名声在当地肯定是坏透了,时隔十六年,虽久了些,但也能问出些东西。”洺殊边走边说。

“但是毕竟有十六年,指不定私塾有没有被人拆掉,这一线倒不是太好探访的。”我想了想说。

“这倒是。”洺殊蹙了蹙眉,“只是如今我们只为寻回残魂,并不能够干预凡人的生命轨迹,不然定遭反噬。”

其实我知道,他的话还有下一半,他怕我扛不住。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能豁出了命,就为我能多活的那几个月。

“不能肆意用法力,我们就一起慢慢查呗。”我道。

“不能慢,如何都不能慢。”洺殊不知想到什么,有些着急。

“行。”我愣了一下,答应了。

我们在皇城附近又晃荡了一圈,还是没感知到什么用过司中笔的灵力残留,就回了客栈。

到客栈的时候,老板娘生意正好,一楼几乎都坐满了,她一遍招呼着客人一边喝着一碗桂花米糊。

“老板娘,按着我们先前的口味上几道菜,端到天字三号间。”洺殊上前说。

“好嘞。”

“对了,老板娘,明个儿我们要去苇州那儿探亲,您能不能帮我们备点新鲜糕点,我们好路上吃。”洺殊问。

“行,包您满意。”老板娘说,“说起苇州啊,两位客官还要小心,我从前也去苇州探亲,遇上了劫匪,我脑子从那时候就不是那么好使。”

这莫非就是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进了房之后不久,菜就送上来了,并一壶竹叶青,甘冽醇厚,倒是与我之前喝过的酒都不同。

我自己酒量还行,但是洺殊那个酒量实在让人一言难尽,三杯倒,一杯不多,一杯不少。

我在一条条顺着这一天得来的线索,说给他听,久久没得到回应,一抬头就看见他趴在桌上,笑得有些痴。

这人倒了还不老实,我才把他扶起来,就一个

劲儿往我身上扒拉,一边蹭着我颈窝,一边用软软的气音喊我师尊,热气全喷在我脖子上,我虽然命不长久,但是我身体挺好,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天生喜欢漂亮男人的正常男人,哪里经得住他搂紧了我乱蹭乱摸。

等我回过神时,我早把洺殊压在床榻上亲吻,他的衣襟被我扯开,露出他圆润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我的脑子里都是涨涨的,说不清是被酒气熏的,还是被欲、火燎的。

洺殊虽然醉了,倒也不是全无反应,他虽是有些羞涩,但是动作却不含糊,一双手搂紧了我。

“师尊——”他抱着我软哼了一声。

这一声师尊便如同凉水兜头浇下,我的意识瞬间回笼。

*,我是人家师尊啊。说好的从前欠下的混账债这辈子尽量还的呢?说好的师徒情深,有如父子呢?

我没敢再去碰他,只抖开一个被子替他盖上。

洺殊似乎有些不满,翻了个身,红着脸蹭了蹭一床被他压在身下的被子,我立马转过身,看都不敢再看他,过了会儿,他的呼吸总算均匀平缓下来——睡着了。

我习惯性掏了掏裤兜,手和袍子擦过了两遍,才想起这根本不是从前的凡尘。

没有烟,我坐到桌边,一个人默默地用凉透的白茶压着火,心情复杂。

但我没有想过,洺殊的酒量再怎么差,他毕竟还是个神仙,怎么也不可能三小杯这竹叶青就醉了,毕竟他法力不支化成小孩儿时还喝了十来杯。

我没去看他,自然也不知道,洺殊几乎是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半颗头,耳尖通红通红的,一双眸子也是水意溶溶。

他难耐地动了动,还是抬手设了一道障,只把他一人拢进去。

“师尊啊……”床上漂亮青年软哼了一声,“你怎么……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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