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付嘉答话,远处就传来一阵清朗的呼喊声,那是北宫迟的声音。
“待会就走,你们先去吧。”青子衡并没回头,而是继续低头整理着衣襟和发冠,随口应了一句。
北宫迟抿了抿嘴巴,跟身旁其他几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哥说了几句,看着他们都离开后,才又提步朝青子衡的方向走去。
刚打完一场马球,而今走得稍微急了一些,难免又发热流汗,北宫迟抬起手扇了扇,喘两口气,“青衡,我不跟他们一块,我跟你一起去。”
他跟那几个人都不大熟,最熟的墨玖又不在这里,相比之下,跟青子衡一路,更让他感觉没那么别扭。
“随你。”青子衡扭头看一眼北宫迟,又回过头,上前两步拿起石几上的金丝楠木墨彩折扇,往手上一搭,对付嘉道:“东西可都带好了?”
付嘉打开红木箱仔细看了看,“都带好了,小公爷这就可以进宫去。”
其实,不用看他也晓得自己全都带上了。因为临走之前,国公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一遍又一遍,且检查了一次又一次,就是生怕遗漏什么东西。
北宫迟朝木箱里瞅一眼,啥也没看见,虽很好奇青子衡到底要送什么,但还是讪讪地收回目光,没再看、也没有问,毕竟人家跟他还没那么熟。
“走吧。”青子衡对付嘉说道。
转过身见北宫迟还在那里等着,微微一皱眉,双唇轻抿成一条线,而后启唇道:“一起吧。”
瞥一眼,见寻常跟在北宫迟身边的小药童并不在,想是北宫迟让那小药童直接去皇宫了,便没在意。
北宫迟笑了笑,连忙跟上去,走在青子衡身旁,一路沉默。
此时,皇宫大殿内,司清身着一袭红衣,坐在镜台前,头顶的嵌珠凤冠压得额头生疼,脖子也酸得厉害。
镜中的女子韶颜稚齿,一张白皙的鹅蛋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之情,只有疲惫与厌倦。
奈何,凤冠不能取下来,否则整个发型又得重做,更是麻烦。
不禁俳腹,一个及笄礼而已,何必搞得如此繁杂琐碎?跟登基大典似的。
“殿下,您再忍忍就好了,也就这小半日的功夫。”
祁欢捧着一捧桃花进来,见司清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知她嫌及笄之礼搞得太麻烦,但这些都是陛下跟皇后安排好的,如是,只能好好去完成。
便一边走到窗前停下,将手里的桃花插入花几上的白底粉花瓷瓶中,一边开口劝慰道。
其实,祁欢个人并不觉得这有多麻烦。平常大户人家女儿的及笄礼,基本都是这些个礼数步骤,哪怕是像她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儿,前年及笄时,也行过简单的及笄礼。
“祁欢,你过来一下。”司清往上提了提头上的凤冠,对着妆镜,发现额头上已经压出两个红印子,愈发觉得疼得难受。
祁欢把花插好后,朝司清走去,看着司清额头上的两道红印子,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道:“殿下,那两道红印子表明凤冠很重,也就代表殿下在陛下和娘娘心里头的分量很重,陛下跟娘娘都很爱殿下呢。”
废话!
司清不禁在心底抱怨一句,她父皇和母后就她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疼爱有加的。可偏偏,他们一个是帝王,一个是帝后,而她是帝姬。
所以,这种爱,从来都不纯粹,她宁愿不要。
也罢也罢,已经是这样了,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徒增不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