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英姿飒爽的战马之上。在塞北风沙磨砺之下,顾朔北的面庞微微透着古铜色。但正是金戈铁马的磨洗,使顾朔北更像一把历经千锤百炼、烈火噬舔终于铸就的稀世宝剑。
只是,顾朔北的眸光中不再燃烧烈火,一如冰寂的深潭。
将士们脸上看不见打了胜仗的轻狂,看不见终于要封功领赏与家人团聚的欣喜,更不见长途跋涉披荆而来的疲惫。每个人的脸上都庄严肃穆,一如从前,燕都灭亡之夜。
或许那夹道欢迎的百姓中有他们的亲友,但,无一人侧目。
白雁栖凝望着那率领着浩荡方阵的人。他瘦了些。
朔北。
从心底发出的声音在嘴边流连回转,却终是没有念出来。
南风却是知晓雁栖的心意一般,轻飘飘吹走了她的面纱。
那面纱兜兜转转,飘摇而去。白雁栖双眸轻颤,那面纱正是要落在长街上。
箫别瞬间抽出一支箭,要拦截这不明之物,却被朔北按下。朔北抬手,似是猛虎撷花,那面纱轻柔安静地躺在了朔北的手掌上。
南风慢悠悠吹过,带起一阵药香。
熟悉的味道。
朔北微微动容。
他循着面纱的来路望去,却只看见,满楼衣袖招的落梅阁有一处木窗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