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沉默寡言的一个人,是脾气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喜欢眉眼带笑,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会轻轻抿嘴,脸上浮现梨涡。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些不理智的事情。
可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不会再那么冲动,以至于结局不可挽回。
谢慈感觉头有些昏沉,似乎有些冷,他沉默着把窗户关上,再一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了。
好像睡不着了。
他放下手机,赤着脚走到卫生间,天地仿佛都在旋转,毛巾也变成了好几块,模糊的影子在眼里不停的交替。
谢慈双手撑在洗手池上,浑身乏力,使劲的摇摇头。
看吧,这就是喝酒后吹了一夜冷风的下场。
水声哗啦啦,他把脸埋进洗脸盆里,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现在昏过去了,会不会被淹死。如果谢佑在的话,必然会不依不饶地把自己送去医院吧。
谢慈一下子把脸从水里抬起来。
一拳打在洗手台面上,用力过猛,指骨磨掉皮肉,血肉模糊。
“谢佑谢佑,又是谢佑,谢慈你他妈是魔怔了吗!”谢慈歇斯底里的骂道:“你是疯了吗,你是想要跟他一起疯吗!这种人走了就走了,没了他还不行了吗!你要自哀自怨到什么时候!”
“操!”
“嘟——嘟——”
在他心烦意乱之时,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谢慈拍拍脸提神,有气无力地回到卧室,心里烦闷。本想骂一顿来电者泄气,这么早给他打电话是着急投胎啊。但电话屏幕上正跳动着“曲星河”三个大字。
曲星河?
他微微诧异,迅速接听:“喂
——星河?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
谢慈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自嘲道:“还是学校又给我安排了个什么罪名,让你过来通知我?”
曲星河一贯温和好看的嗓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没有什么起伏:“谢慈,你是打算自暴自弃了吗。”
谢慈呵呵两声:“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早就已经无药可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曲星河道:“谢慈,回来上学吧。”
谢慈沉默了,对方也沉默了,良久的死寂,一片悄然。
许久,谢慈冷声道:“曲星河你脑子被驴踢了是吧。”
曲星河的声线还是很平稳:“你处分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学校考虑了你的家庭情况,决定免除你的学费和学杂费。谢慈,回来吧,你成绩不差,只要坚持读完,以后不会混得太差的……”
手机从谢慈手里滑落。
“喂喂——谢慈——你在听吗——喂——”
谢慈恍若未知,拿起手机,质疑道:“你确定?今天,今天不是愚人节吧。星河,你不用安慰我,也不用拿这些谎话骗我。我干的事情有多严重我清楚,开除学籍的处分我也接受,怎么可能解决。”
曲星河笑了:“就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不信可以,那么老师说的话你信吗。”
短信栏跳动了一下,谢慈挂掉电话点开短信。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问题解决了,回来上课。”发件人是他的班主任。
谢慈使劲揉揉眼睛,班主任三个字还是那么清晰明确,而短信内容也没有变化。他忽然笑出声,像是压着一口委屈在心头,颤颤巍巍地拨通了曲星河的电话。
“星河,谢谢啊。”
“……不用谢我,我没有出力,只是通知你一声。不过下次挂电话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我很尴尬。”
谢慈知道曲星河和班主任关系极其要好,很有可能就是他去替自己求情,班主任才会放过自己。这般恩情,怎么能够不报。
“星河,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这份恩情,谢某铭记。”
曲星河无奈道:“谢慈,真的不是我。你这份报恩留着给别人吧。”
谢慈轻笑两声,那笑声传到曲星河耳里竟然极其诡异伤感。
“谢慈?你没事吧?谢慈?”
“星河,他走了。”
曲星河听到他的话,顿时安静下来。他知道谢慈说的是谁,没有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谢慈继续道:“为他我去打了这场架,可是他走了。星河,我觉得我亏大了。真的,如果我再碰到他,定要将他打到半身不遂……这次干架不值,一点儿也不值。不管是出发点还是结果,为了那个混账,居然把我自己推下深渊。星河,我……”真的很难过,很久没有这么难过了。
被谢佑背叛的心痛,居然赶上了外婆去世的程度。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是这样一个人,会将我抛之脑后,跟垃圾一样说扔就扔。”谢慈的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轻,像是呢喃一般,空洞迷茫。
“谢慈。”曲星河忽然很轻很轻的道:“你可知道,他从来没有想过放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很好猜吧……剧情很好猜的……
猜出来的小可爱可以留言,你看我理不理你。( ?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