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鲁那雷夫浑身颤抖着,他应该抗拒与反抗的。召唤出银色战车然后一剑将他的头削下来,比在厨房削土豆还简单。顺带将剑狠狠朝他腿上招呼,报那令自己失去双腿的仇。
乔鲁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他无时无刻不在处于一个高度敏锐的情况下。普通人快步行走时被长出篱笆的花用花瓣蹭了一下,对于迪亚波罗来说就像是他被人在后脑勺被重重敲了一个闷棍。”
“所以要养的话可能会非常困难,毕竟他一直都在死去。”
“波鲁那雷夫先生,如果感到疲倦的话,可以将他送回到热情,我会处理的。”
波鲁那雷夫看着近在咫尺的粉发,脸色微微发青。
乔鲁诺…我现在就很疲倦…你能像个从天而降的骑士一样把这只说不通人话也不能磕也不能碰的迪亚波罗拎走吗?
我、36年的纯洁、在今天就要被我的敌人剥夺了。
救、命、啊——
—
柔软顺滑的粉发像某种高级的织物一样,温柔的铺开在了颈间。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波鲁那雷夫先一步感觉到了那微凉的温度在脖颈间扫来扫去的痒意。
可恶,回头他就要将迪亚波罗剃成光头。
接着,是隔着衣料传过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嗯?
就算波鲁那雷夫再怎么迟钝,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拥抱。温暖的、久违的——他被拥抱着。被自己的敌人。
太奇怪了。
太糟糕了。
这是敌人吧?
为什么、为什么——
他会如此眷恋那份轻.薄的体温呢?
是因为太久没有拥抱过可爱的女孩子了吗?还是说因为自从谢莉离开后就一直在奔波忙碌、失去了朋友亦与现在尚存的朋友分散、就算是没有分散也完全拥抱不下去手、又不能丢脸的对着比自己小的孩子撒娇——导致的太久没有被拥抱所以产生的错觉?
太糟糕了。
波鲁那雷夫嗅到了迪亚波罗与自己一样的冰淇淋沐浴露的甜味,还有自己使用的柠檬洗衣液的味道。很清爽、简直就像他被一个暖烘烘的、软绵绵的,被太阳晒透晒暖、吸饱了阳光的味道的大棉被裹住了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沉湎其中然后一天要干的事情都通通忘记变成了第二天要干的事情……他可是个战士、战士可不能安于享乐吧?但是、如果只是短暂的、短暂的——
波鲁那雷夫微微眯着眼睛,手指捋过迪亚波罗的发间。没有丝毫抗拒,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地捏着他的发尾轻柔地拉了拉让他低头,再自然不过、顺从着本心吻上了那比之法国漫山遍野开出的鸢尾花的花瓣还要柔软的唇。
——像是还含着一颗逐渐融化的巧克力一样,甜美的滋味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是这样的吗?仅仅是笨拙的撬开齿关、舌尖相抵的感觉、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后背滋生了强烈的颤栗,简直像有电流在其中流窜一样。为了稳住身体,波鲁那雷夫虚虚浮在迪亚波罗腰两侧半空的手慢慢落在了上面,然后不知不觉里变成了环.住的姿势。
太糟糕了。
这还、怎么停下来啊——
晚节、不保【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明明他的第.一.次可是有计划好要给自己最心爱的最可爱的女孩子哦?而且再不济至少要有熏香约会烛光晚餐,玫瑰花瓣洒满床铺然后在浪漫又美好的气氛下度过一段美好又快乐的夜晚时光——
——完蛋了。
在银色战车自自己身侧浮现,然后半扶起迪亚波罗让他倚在自己腿上的那一刻。
他心底哀莫大于心死的这样想着。
……初.体.验,再起不能。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