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越发想赶走这个小贱人。
“景憧,你还不知道吧。阿慧在嫁来我们家之前就和这个男人有私情。现在这个男人又想方设法跑到我们家做活。难道不是为了私会老情人吗?”
赵景憧义正言辞道:“你这话说错了。这件事情阿慧老早就跟我提过了。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每个没结婚的女性都有选择其他人做她丈夫的权利。也有选择感情的权利。即便她结了婚,她也保留和男性友人交往的权利。这是人权,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人权。”
“你简直疯了。你到国外念书脑子都念傻了。荒谬荒谬。”
黄贵凤气得直哆嗦。
杨氏族人不耐烦看他赵家内宅的争斗,
“既然这是个误会。那么阿慧就没有偷人。老朽年纪大了经不住久坐。赵夫人,我们告辞了。”
黄贵凤气得直打跌。
赵景憧不管她,拉着何平道:“我们也走。”
“何先生,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少爷,我是个下人,你不要叫我先生。”
“什么上人下人的,我最烦这一套。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我生平最敬佩劳动人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最光荣。你不让我叫你何先生,那我就叫你阿平哥吧。”
两人出了赵家宅院,慢慢地沿着街道踱步。
赵景憧接到消息回到赵家的时候不到晌午,几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午后。
春夏交替的季节,不过分冷也不过分热。沿街的小铺不时传来客人和店家讨价还价的声音。
零零散散的小商贩或挑着商品来回走动叫卖,或摆在路边固定处等人惠顾。
食物的香气漫延在空气中,钻进人的味蕾。咕咕声响动。赵景憧捂着肚子,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到:“让你见笑了。我请你吃东西吧。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
“叫花鸡,叫花鸡,香喷喷的叫花鸡。”
赶巧来了一个商贩。
赵景憧忙拦住他,“来两只叫花鸡。”
叫花鸡的外表用一层黄泥包裹。小贩用荷叶装着递给两人。
赵景憧警觉道:“你这叫花鸡不会是假的吧。你把黄泥撬开。”
他紧紧盯着小贩的脸。
小贩是个三十来岁的大龅牙,闻言咧嘴一笑。“少爷安心,我不做那等骗人的勾当。”
说着撬开黄泥,将里面锡纸包裹好的鸡肉取了出来,细细地剥开供人检查。
赵景憧嘿嘿一笑,“对不住。之前我刚从国外回来。有个人在大街上非要拉我买他的叫花鸡。我叫他把黄泥撬开我才肯买。他一听直接就走了。”
大龅牙哈哈一笑,“少爷真是机警。那等骗人的生意也是做不长久的。只能骗骗不知情的外乡人。次数多了,也没有人相信他。”
“你说的对,做生意就该讲诚信。”
何平见他侃侃而谈,面带微笑,心中亦十分欢喜。他有心想要和少爷多说两句话,但是他为人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要想个什么话题
其实他最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阿慧。
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给他做兔子的那个小木匠。
小小年纪在国外念书,有没有人欺负他。
千言万语,他不知怎么说出口。
他想要是对方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他该答什么?
听别人讲的。
说自己这么多年一直牵挂他。
叫他不要再同阿慧在一起。阿慧和他不配的。那谁和他配?
自己吗?
何平的脑子闪过千百个念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只道:“我们去那边的桥上吧。”
赵景憧兴致勃勃:“对,我们去桥上看风景,一边看一边吃叫花鸡。”
在他看来这位不怎么开口说话的何先生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他着实敬佩他的手艺。又因为自己的缘故,拆散了一对有情人。他内心对人也有几分亏欠。
现在人家愿意同他吃东西游玩。他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桐镇是一座江南水镇,家家户户依水而建。通往外地的交通工具也是以船为多。
赵景憧和何平站在石拱桥上,望着桥下来往的行船。
不时还能看见美丽的船家少女。
阳光细细的洒在水面波光粼粼。
何平内心感到从未有的安宁。
此时此刻,他好好地站在自己身边。带着笑意的脸庞,少年人神采飞扬地讲述着古镇的风俗旧景,历史典故。
何平歪着头,专注地看着他。
突然想起了前世解放后偶然听到的一段话。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少爷,你是我何平的梦。